#极权主义

在所有政体中,极权主义最令人恐惧的地方,并非它有多强大,而是它能将“谎言”制度化,让一切真假颠倒——从权力的根基到人民的记忆,全都被控制、篡改、再利用。中共的统治逻辑,正是这种黑箱政治的典型,它以“稳定”为名,将整个国家变成一场永不停息的审查实验。 人们常问,为什么关于中共的许多指控,总是扑朔迷离、真假难辨?因为真相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为不可见。任何涉及高层腐败、宗教迫害、器官移植、疫情源头、经济真实数据等领域的信息,都被层层防火墙封锁、删帖、抓人、噤声。中共创造的,是一种极权环境下的“真空现实”:一切未被批准的事实,都不存在。 在这种体制中,公民的认知被精准驯化。党告诉你该信什么,你就信什么;党告诉你这是“境外势力”,那就必须敌视。于是,一个民族被迫活在巨大的幻象之中,连质疑的权利都被剥夺。极权并不靠暴力维系,它靠的是信息垄断——让人不敢知道,也不想知道。 当年的苏联,用“国家机密”掩盖饥荒死亡数千万人的真相;今日的中国,用“造谣罪”掩盖维稳机器的存在。任何能揭露体制真相的人,不论是维权律师、记者、信仰群体成员,还是普通民众,都会被迅速消失在法律与暴力的交界地带。于是,当国际社会质疑中共涉嫌活摘良心犯器官、或系统迫害宗教团体时,中国内部再也没有任何机制去验证或反驳——只剩“官方否认”与“民间恐惧”。真相,不是被驳倒,而是被吞没。 这种体制的黑暗,并非一日之寒。它源于一种“党即真理”的信念——党的存在高于人命,高于信仰,高于社会本身。任何个体,只是供体制运转的螺丝钉。正因如此,当体制需要掩盖时,掩盖便成了正义;当体制需要牺牲时,牺牲便成了荣誉。道德的界限在这样的逻辑下彻底崩塌。 而最可怕的,是这种黑暗的“可持续性”。在信息封锁的社会里,真相的死亡并不会立即被察觉。恰恰相反,人们会在岁月的惯性中逐渐习惯“无真相”的生活。一个民族的记忆被清洗,一个社会的良知被麻醉。中共政权懂得这一点,所以它维稳的核心不是暴力,而是让人民自我阉割,成为“顺从的沉默者”。 然而,历史从不真正沉默。每一段被掩埋的真相,终将在时间的洪流中浮现。柏林墙倒塌前,东德的宣传机器依然在运作;苏联解体前,克格勃依然在抓人。极权的瓦解,总是从它最不愿面对的那一刻开始——当人们终于意识到,真正危险的不是“造谣者”,而是那个永远不许人说话的政权。 今天的中国,也在这样的节点上。无论是经济的虚假繁荣,还是军中与高层的权力斗争,都暴露了体制内部的深度腐烂。当“黑箱”无法再掩盖内部的塌陷,真相就不再是外力推翻的结果,而是自我溃烂的必然。 极权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它自己。它用谎言掩盖真相,却终被真相反噬。历史告诉我们,所有建立在恐惧之上的权力,终将被恐惧摧毁。而那一天,黑箱会被打开,世界将再次看到光——那是无数被压抑灵魂的呼吸,那是人类最原始的自由意志在复苏。
朱韵和
1个月前
#JFSALON #RSVP #许成钢 #季風人文講壇 #制度基因 Understanding China’s Political Economy from Its Persistent Institutions 10/10, Friday, 6:00 pm - 7:30 pm In English ,Q&A session in both English and Chinese 🎫RSVP: 🫶Join& support us: This talk introduces Institutional Genes: The Origins of China’s Institutions and Totalitarianism and analyzes China’s political economy through its framework. By presenting the concept of Institutional Genes (IGs), it shows how a durable totalitarian regim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emerged from the fusion of Soviet and Chinese imperial IGs. The book explains how this hybrid produced a Regionally Administered Totalitarian (RADT) system, which enabled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nt during reform and opening, preserved CCP rule, and transformed China into a totalitarian superpower. It also examines how the system has led to reversals in politics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About the Speaker Chenggang Xu 🫶 is a Senior Research Scholar at the Stanford Center on China’s Economy and Institutions, a Board Member of the Ronald Coase Institute, and a Research Fellow at the Centre for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 His research focuses on political economy, institutional economics, law and economics, and the Chinese political economy. He has served as President of the Asian Law and Economics Association and as a consultant to the World Bank and the IMF. He received his PhD in Economics from Harvard University in 1991. He is the recipient of the 2013 Sun Yefang Prize and was the inaugural laureate of the Chinese Economics Prize in 2016
Ignatius Lee
2个月前
有关中国多名解放军将领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的事,目前网路上解释像背教条一样刻板。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怎么,业内人士不关心这个事情了吗? 习近平执政以后,有个显著趋势是“优化”两会代表结构,尤其侧重从基层、一线选拔代表。军方也存在这种趋势。 你以为这是好事吗? 一般来说,人大代表有罢免、有补选,但是光罢免不补选就是在“优化”代表结构。近年来军方代表名额和比例总体呈现下降趋势(其实军方也可以补选的)。 用军中反腐当借口当然更加名正言顺了,但如果真的只是反腐,有罢免就该有补选,这样才能维持军方代表比例。但最迟2018年以来的趋势是:军方人大代表被罢免的主要是将领,罢免后没有进行相应的补选,使得代表名额总体呈现下降趋势。 以上全国人大代表结构性“优化”的新趋势,表面上看起来是增加了基层和一线代表,实际上是大力削弱了全国人大作为橡皮图章的角色,因为相对于高官和将领的代表权,基层和一线人员的代表权更加虚弱(他们也不是依照民主选举选出来的代表),更难对政府形成微弱掣肘。这实际上就是在削弱全国人大的权力,而不是增强其权力。 也可以说,从江泽民体制一步一步演化而来的习近平体制不但从制度上强化了中央集权,也从制度上削弱了可能对中央集权构成微弱挑战的两会代表制度,要杜绝其演变成越南式“国会”的可能性。 假如中国的“两会”向越南式“国会”演进,那肯定是进步的改革方向,因为这是向“国会“授权”的结果;反过来,反其道而行之就是“削权”,是将极权主义制度化的倾向。 习近平体制创造了1990年代以来最成熟的极权体制,而今它正变得可以复制、可以继承、可以持续强化政治高压。一些人幻想习近平下台后中国重回相对弱势的胡温体制,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虽然理论上像斯大林、毛泽东这类大独裁者死后都出现过短暂的权力空虚(接班人和其他潜在接班人谁也不服谁),但是斯毛的独裁模式存在严重的体制性混乱,他们主要是依托个人权威形成的极权主义。 习近平体制与斯毛独裁确有相似性,但习近平体制更多是依靠体制性独裁,而非主要依靠个人权威独裁。个人权威独裁,更适合那些以“革命家”名义上台的革命独裁政权的实际掌权者(比如伊朗的霍梅尼)和经由军事政变上台的独裁者(比如南韩的朴正熙)。 习近平创造的制度化的极权主义更适合那些缺乏“革命家”影响力和号召力的独裁者,而持续加强文官系统对军队的控制力(并不一定等于削弱军队战斗力)可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中国走向军事独裁。跟体制化的极权主义相比,军事独裁不一定更糟糕,但对于中共来说最致命的是军事独裁可能打断党国统治根基,重新实现个人权威独裁还有造成党国覆灭的危险。 这不是在鼓吹什么军事独裁,就眼下的趋势来看,在中国发生军事政变的可能性极低,军事政变成功的可能性更是低之又低。这里说的是体制化的极权主义更加糟糕,因为习近平接班人更容易继承和复制这种体制,更容易将政治高压延续下去。 当然,我们并不能准确预测习近平死后的中共政权一定是风平浪静,毕竟其制度化层面总是可以围绕独裁者的个人意志来进行修改的。这不是说其接班人会是开明改革派,而是说其接班人也可能因为改动这种制度化的极权主义而造成(对中共政权来说的)意想不到的危险:他要做的是持续强化极权主义,但是没有人能保证他会一直顺利。
朱韵和
2个月前
天地之间,最可宝贵的是生命。因而才有”人命关天”和”死者为大”的古训。但在毛泽东时代的中国,人的生命甚至连草芥都不如。那些走投无路且眼睁睁地看着亲人饿死的人们,不但没有揭竿而起,而且”没有呼天抢地的哭声,没有披麻带孝的礼仪,没有送葬的鞭炮和纸钱,没有同情,没有悲哀,没有眼泪,也没有震 惊和恐惧。几千万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精神麻木地消失。有的地方用大车将死人成批地拖到村头的大土坑里,有的地方因无力掩埋,死人的胳膊和腿还露在外面,有的地方死人就倒在寻找食物的路旁,还有不少死人长时间放在家里,被老鼠啃掉了鼻子和眼睛。” 这场半个世纪前的大灾难,发生在并无天灾、瘟疫、战争的年份,带来的却是几千万人活活饿死和大规模的人吃人,可谓史无前例的人祸。 杨继绳先生认为,毛泽东时代的中国之所以变成灾难之国,一是传统独裁发展为现代极权,皇权崇拜发展为绝对的个人崇拜,”权力中心和真理中心的合一”,使全中国只有一个权威,也只有一个思想家。二是制度性谎言通过意识形态灌输,使人变成”单纯”的无知者和蒙昧者。他说:”我们的’单’,是指脑子里只有舆论机器所灌输的信仰,信仰是单一的;我们的’纯’,是除了当时舆论所灌输的思想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三是制度性恐怖深入每个人的骨髓。这恐怖,不但通过强大的专政机器,而且通过无所不在的群众监视,首先从心理上根绝异见的产生,其次从传播上堵死了异见表达的渠道。恐惧使人进行效忠表演和谎言竞赛,久而久之,变成了自觉的奴隶。 在各类政权性或国家化的暴力杀戮行为中,最令人震惊、也最残忍的杀戮,不是战争时期的相互杀戮,而是强权者对无权无势者的单方面杀戮。这类政权所杀戮的人们,不是传统独裁下的反抗者或颠覆者,而是现代极权下力求作顺民的普通人。 ---刘晓波:毛泽东如何杀人一一读杨继绳的《墓碑》
韩连潮
3个月前
【如何定性中共党国】自习近平上台,很多西方学者都试着为其政权定性,我以为最到位的是裴敏欣的“新斯大林主义”,他认为,新斯大林主义是对邓小平改革的反动。其特点包括:权力高度集中到一人、形成个人崇拜;重新强调僵化的共产正统思想;强化国家镇压机器;国家主导经济;强烈的民族主义。 裴教授的定义精准,捕捉了习政权的本质,不足之处是,未能完全解释一个同样重要的现象:无处不在的、从上到下的、制度性的腐败,以及党国体制中各级机构都演变为大大小小利益集团的现实。这是一种因权力高度垄断以及经济双轨制造成的制度性腐败,也是邓小平改革中最严重的弊端,让中共权贵合法地窃取国家和人民的财富和资产,而这种现象在斯大林时代和毛泽东时代并不存在,或隐秘、不普遍。尽管习抓住了党的腐败蛋蛋,但没有从制度上解决问题,腐败窝案仍层出不穷。 我们需要一个定义同时体现党国“新斯大林主义”的政治内核和“黑手党式”自肥的腐败经济基础。 1. 新权贵斯大林主义 (Kleptocratic Neo-Stalinism) 这个词将“权贵政治”(Kleptocracy)和新斯大林主义结合起来,精准地指出了这个体制不仅像新斯大林主义一样通过意识形态和极权来统治,还像“权贵”集团一样,利用公权力系统性地窃取和分配财富,形成一个自上而下的腐败网络。这词英文比较好,中文拗口。 2. 黑手党式党国 (Mafia-style Party-State) 这个名称直接揭示了习体制的运作模式。它强调了各级党组织和权力机构的运作逻辑,即它们像一个又一个的“家族”或“帮派”,在统一的共产意识形态外衣下,以谋取自身利益为首要目标。 3. 新利益集团型极权主义 (Neo-Interest-Group Totalitarianism) 这词强调了体制的极权本质,同时明确指出其驱动力不再仅仅是传统的意识形态控制,而是以各层级“利益集团”的生存和扩张为基础。 请推友群策群力,找到一个对习政权的精准定性。
Hydrangea
3个月前
《笑忘书》米兰·昆德拉 像一部思想的拼贴画,由七个章节组成,人物、情节和时间不是线性发展的,而是交织着哲学、政治、历史、记忆与遗忘的沉思。 米兰·昆德拉在书中运用小说体裁,讨论极权主义、国家暴力、民族主义、爱情、身份、幽默与文化的冲突。 第一章:《天真的笑》(L’idée de la lutte / The Struggle) 主要围绕捷克作家Mirek,他是个知识分子,被时代拖拽。他试图找回自己曾经的“耻辱恋人”祖兹安娜的信件,以抹除历史痕迹,掩盖自己年轻时的“不体面”。 深层内核: 历史书写的荒谬:Mirek为了“改写”自己的过去,回收信件,正如极权国家篡改历史档案。 个人对历史的“美化冲动”:每个人都在选择性记忆,构建自我叙事。 笑的哲学意义:昆德拉从“笑”入手,剖析人如何在荒谬中制造意义,也通过笑看到权力的荒谬性。 昆德拉借此讨论:记忆的本质是什么?如果记忆可以被篡改,那真实还有意义吗? 第二章:《笑与遗忘的天使》 围绕女主人公Tamina,她是一个寡妇,试图回忆和已故丈夫的过去。她想找回留在祖国的信件和日记,却在欧洲的异乡逐渐迷失。 深层内核: 记忆与身份的溃散:Tamina想用记忆重建自我,但记忆像沙子一样越握越少。 政治遗忘的暴力性:极权政府抹除“错误”的人和事,导致集体历史缺失。 天使的隐喻:笑与遗忘的“天使”是对人类的反讽,它们在帮助我们“忘掉痛苦”时,也抹除了尊严和历史。 塔米娜象征着一个从极权国家流亡的灵魂,无法安身,也无法回头。 第三章:《拉斐尔的笑》 讨论两个极权国家中的知识分子,聚焦于布拉格知识分子的命运。他们陷入对“笑”的误解——以为笑可以击败权力,却发现笑也可以被权力操控。 深层内核: 笑的双重性:既可以是自由的象征,也可以是讽刺、操控、甚至消解真理的工具。 左派与极权的暧昧关系:西方左翼知识分子对捷共的“浪漫化”,成为昆德拉尖锐讽刺的对象。 伪自由:你以为自己在笑权力,但其实你是权力的玩偶。 昆德拉用“拉斐尔的笑”与“斯大林的笑”作对比,指出艺术不能脱离政治,笑不能只是嬉戏。 第四章:《天使、错误与爱》(即塔米娜去“儿童岛”的故事) 塔米娜最终登上一座“儿童岛”,岛上只有孩子,她试图在这里重新开始。起初,这似乎是一个无政府的乐园,后来却变得阴森、暴力、荒诞。 深层内核: 童年崇拜的危险:这个岛是乌托邦幻象的反转,童年的“纯真”也可以变成暴政。 遗忘的代价:塔米娜希望从记忆中解脱,结果陷入彻底的空虚。 政治与个体的悲剧性交汇:你逃避的历史,最终以更荒谬的方式回来报复你。 昆德拉用塔米娜的崩溃提醒我们:自由不是逃避,而是面对复杂的历史与记忆。 第五章:《爱是遗忘的形式》 讲述捷克一对夫妇——Karel和Marketa与一个叫Lucie的第三者的复杂关系。 深层内核: 三人关系是一个象征系统:象征理想(露西)、现实(玛尔科娃)与妥协(克列玛)。 爱的碎片化:在“政治+身体+思想”的多重裂解中,爱成为短暂的感官庇护所。 性与意识形态的重叠:性爱不再只是身体行为,而是承载了逃避、妥协、反抗、羞耻等文化隐喻。 昆德拉再次借情感三角结构,探讨“爱能否承载个体自由”这一命题。 第六章:《词与词的斗争》 主人公是捷克流亡者,在巴黎生活。他反思语言的堕落,母语的遗忘,以及法语的冷漠。 深层内核: 语言与权力:极权者通过语言操控思维(例如“清洗”、“改革”这些词的掩饰性)。 流亡与语言的背叛感:语言不只是沟通工具,它是身份的核心,失去母语即失去自我。 词语斗争的哲学:谁控制了“意义”,谁就控制了历史。 语言不是中立的。昆德拉以小说家之名,加入了一场“词义的反抗战”。 第七章:《边界》 各种前述人物的命运交织,又互相消解。塔米娜的结局被彻底虚化,历史消失在模糊边界里。 深层内核: 历史与虚构之间的界限被打破:个人记忆的边界、民族命运的边界、现实与虚构的边界全都模糊。 遗忘与笑构成了“双重麻醉”:笑让人麻痹,遗忘让人顺从。 “笑忘书”是反乌托邦的手术刀:这本书不是抚慰你,而是揭开你的思维伤口。 昆德拉的终极命题:如果一个民族丧失了记忆,他还是他吗?如果一个人不再思考真相,他还活着吗? 三、精华与总结 1. 记忆与遗忘的政治性 极权政体不仅统治现在,还统治过去。他们不是篡改历史,而是消灭历史。 2. 个体如何在历史中消失 每一个故事中的人,都想保住自我、回到过去、留住真实,但都失败了。 3. 幽默与讽刺的哲学力量 昆德拉并不让你痛哭流涕,而是让你在发笑中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墓地里。 4. 女性角色是悲剧承载体 塔米娜等角色并非“弱者”,而是成为“历史暴力的肉身承载物”。 5. 语言是意识形态的战场 极权制度不是用武力压制,而是让你用他们的语言重新“感知现实”。 五、最后总结:这本书教给我们的是什么? 《笑忘书》不是让你记住什么具体的人和事,而是让你不再轻易“忘记”。 当你看到媒体用“清理”、“改革”、“整理历史”这些词时,请记住昆德拉说过: “人的斗争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
朱韵和
3个月前
“红色高棉”和张春桥 2014 年,奥斯卡电影奖项中,柬埔寨人制作的《遗失的影片》(The Missing Picture) 成为被提名的四部“最佳外国影片”之一。这是关于“红色高棉”也就是柬埔寨共产党统治时期(1975-1979)人民的悲惨遭遇的电影,展现了柬埔寨人民怎样被从城市的家中驱逐,怎么在集体农场进行超强体 力劳动,怎么挨饿,怎么被惩罚,怎么死亡。红色高棉造 成的巨大灾难,令人悲哀和愤慨。(根据2014年国际法庭的审判,有一百七十万到两百 万的柬埔寨人死于红色高棉实行的酷刑折磨,饥饿,大规模处决,和过度劳累,占总人口 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 在这些纪录片中,我忽然看到了消失多年的张春桥。张 春桥访问柬埔寨。影片中他精神高昂,神采奕奕,比他那个年龄的一般中国男人显得健康 年轻(这种权力带给人的外观改变,也是值得研究的一个课题,只是这里不予进一步的分 析)。巨大的专机降落。张春桥领头走下飞机舷梯,和等候在那里的柬埔寨共产党领袖波 尔布特(1925-1998)握手拥抱;女青年向他献上鲜花;他和波尔布特走过夹道欢迎的群 众和战士;他向波尔布特赠送镶在大镜框里的毛泽东会见波尔布特的巨幅照片(波尔布特 在1975年6月到北京见了毛泽东);他在宴会上举着高脚酒杯和波尔布特碰杯;他和波 尔布特坐在长沙发上会谈。 张春桥称赞说:柬埔寨的“大跃进”真是美妙,每一天都像大庆典。他告诉波尔布特:柬 埔寨通过中国未能做到的纯化和清洗取得成功。柬埔寨是一座了不起的意识形态试验场, 访问这里是上课。 当时,张春桥访问柬埔寨的消息并没有发表在中国的报纸上。中国媒体从未提到张春桥在 1976 年对柬埔寨的访问,更没有报道他和波尔布特的谈话内容。张春桥的这一访问对中 国老百姓来说是个“秘密访问”。实际上,普通中国人民既不了解在柬埔寨进行着什么样 的革命,也不知道中国为支持红色高棉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人力物力。不告诉中国人民发生 了什么是那时候的“常态”。 中国人对红色高棉所做的一套并不陌生,因为波尔布特在柬埔寨所做的,相当部分也是张 春桥在中国大力提倡并实行过的,只是程度和节奏略有差异而已。那么,张春桥所大力肯 定和赞扬的柬埔寨做到了而“中国没有做到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呢? 是钞票,也就是钱。红色高棉在统治时期从来没有用过钞票,尽管他们曾占领首都金边并 统治这个国家三年八个月加二十天。 在《失落的影片》中,出示了红色高棉政府的钞票。他们有印好的钞票,但是他们从来没 有使用。在电影中,有大量纸币乱纷纷撒落街头的场景。大批的崭新钞票全成了垃圾。有 一些后来被人拾去做了历史收藏品。 无需专门学习经济学,今天社会里的每个成年人都知道“钱”在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作用。 钞票不但使得经济流通和交换方便,还在相当程度上保护了个人的权利和自由。观察人类 社会形态,除了最原始的部落文明,都使用货币。尽管“钱”被有些人认为是肮脏的东 西,但是还没有发生过政府全面彻底地取消使用货币的“革命”行动。 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虽然激烈和暴力,也没有达到停止使用钞票的程度。 现代文明中,像红色高棉这样的不用货币的政府和社会形态,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把社会 生活的急剧改变更作为“革命”定义的主要内容而不考虑其在进步和道德方面的意义,柬 埔寨所发生的确实称得上是“革命”。一个有八百万人口的国家,三年零八个月不使用钞 票。废除钞票,可以算是红色高棉最激进的国家行为。 然而,张春桥对波尔布特的夸奖并不是客气话,并不是出于礼貌随口作出的夸奖。在张春 桥出访柬埔寨半年多之前,也是在红色高棉占领首都金边之前,1975年4月1日,张春 桥在《红旗》杂志和《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长篇文章,题为《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 政》。在这篇文章里,张春桥声言要对“货币交换”以及“商品生产”和“按劳分配”实 行“无产阶级专政”。 张春桥的称赞更不是空头应酬,在他发出称赞的同时,从中国送去的武器和食品以及各种 设备,正源源不断地运往柬埔寨。耶鲁大学教授Ben Kiernan的书《波尔布特政权》,列 出了中国提供给红色高棉的援助。仅1975年,中国给了20亿美元无息贷款和四千万美元 “礼物”。 这些支援维持了红色高棉统治。 在《遗失的影片》中,张春桥访问柬埔寨的镜头只有一分钟长。对柬埔寨人来说,张春桥 是外国人,不属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电影主要表现的是柬埔寨人民在红色高棉统治下的 悲惨生活,以及幸存者对自身记录历史的责任的思想。但是他们没有漏掉张春桥。这一分 钟张春桥镜头加厚了柬埔寨惨剧的历史和意识形态背景。 ---王友琴:张春桥幽灵
叶隐
5个月前
略论川普和川粉的极权主义人格 有人在我帖子下面评论: “权力崇拜? 哈哈哈? 川普有权力还会被弹劾两次?败选?被封号?被起诉90多次?逮捕四次?还会被暗杀? 主流媒体都可以任意抨击讽刺他,有这么窝囊的掌权者?” 类似的评论见过不少,这恰好暴露了川粉对“权力崇拜”的普遍误解。 川普不是没有权力,而是他对无限、不受制约的独裁权力怀有近乎病态的渴望。从他频频对普京、金正恩、埃尔多安等铁腕独裁者的公开称赞和艳羡,从他毫不掩饰地夸奖他们“掌控力强”“没人能动他们”,就可看出,他内心从未尊重宪政制度。他羡慕的不是美式民主,而是那种可以“永久执政”、“媒体闭嘴”、“政敌入狱”的极权统治。他不是不想为所欲为,而是美国的三权分立制度、联邦制、州权、媒体自由、公民社会、社团法人与独立司法,制约了他的极权冲动。 你说他被弹劾、被起诉、被封号,这恰恰说明:他试图突破制度边界、践踏宪法秩序时,宪政制度仍有防御力。他不顾法理与事实、拒绝承认败选,煽动暴徒冲击国会、伪造选举人票、裹挟川粉以死亡威胁施压副总统彭斯违宪认证结果、拒绝交接权力、盗取国家机密——这一连串行径,正是对宪政秩序胆大妄为的正面攻击。 所以,他不是一个“被打压的饱受冤屈的掌权者”,而是一个肆意妄为、屡触法网的惯犯。被国会弹劾、被检察官起诉、被陪审团定罪,不是因为他太弱,而是因为他一再蔑视、挑战制度底线,违法如家常便饭——他的企业和个人,曾涉及超过3500起诉讼,是美国历史上违法犯罪最多的总统。 而他对这一切的反应,不是悔改,不是反思,而是复仇。对所有敢于制衡他的人——从FBI、司法部、法官、主流媒体,到他的前副手彭斯,甚至是他自己任命的法官——他都恶语相向、恨之入骨。据统计,三月份他平均每天骂拜登 6.3 次,只因拜登以大比数击败了他,动摇了他“永不失败”的偶像形象。即使贵为超级大国总统,他依然沉溺在怨毒、妄想与泼妇骂街的情绪里,可见其人品之卑贱。 而你们这些川粉,即便身无寸权、备受社会鄙视,却仍在心灵深处把自己那份被压抑的权力欲投射在川普身上,以为只要他掌权,你们就能与他一同“践踏敌人”、“羞辱对手”,仿佛也分得了帝王的一撮余威。这种病态的心理联结,本质上就是一种自愿的奴性与偶像崇拜。 真正的公民,不该崇拜权力,而应敬畏法治。真正的信徒,更不会以强人代替基督,不会用愤怒取代悔改,不会将政客的荣耀与基督的荣耀混为一谈。你若真信基督,就该认清:一个人越是恨恶真理、厌弃约束,越说明他渴望成为“律法之外”的神。而凡属基督的人,断不会把自己交在这样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