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月前
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前院长刘尚希,近期发文呼吁:迫切需要加快央地财政关系改革 该文指出央地财政关系改革是改革重点中的重点,但改革难度却是难上加难,是改革开放至今仍然困扰中共政权的大难题。 该文以“远洋捕捞”为例,说明央地财政关系失衡对市场、政府和社会造成的扰乱: “纵向的央地财政关系,其实会制约我们经常说的两个关系:一个是制约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另一个是制约政府与社会的关系。以‘远洋捕捞’为例,表面上看是法治问题,深层看显然与央地的财政关系特别是基层财政困难有直接和间接的关联。‘远洋捕捞’的目的是现在国务院反复强调要制止的趋利性执法,是为了利,因为很困难,增加非税收入,有这个动机在里头。所以,纵向的财政关系和地方财政的困难跟政府与市场关系有没有关联?当然有关联,而且是一个基本的因素。当然,还有很多诱因,地方可支配财力下降、税收收入的下降,使地方财力非常紧张。而地方财政的刚性支出却是越来越多,地方怎么办?就要想各种办法去筹钱,地方筹钱的方式五花八门,使营商环境难以优化。在这个意义上讲,纵向的央地财政关系,实际上影响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政府和社会的关系,与发展韧性能否增强直接关联。” 该文还指出现在的央地财政关系造成了“三个不等式”: “现有的央地财政关系,实际上形成了宏观调控模式的地方化。有三个不等式:一个是地方的财政支出大于全国财政收入,在2023年大约是2万亿。再一个是中央对地方的转移支付大于中央本级收入,大约是2000亿。第三个是地方的债务规模大于中央债务的规模,显性债大约10万亿,加上隐性债,大约20万亿。地方的支出占到全国财政支出的86%。如果把一般公共预算和基金预算两本预算加起来,地方支出占比能占到90%。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宏观调控不得不靠地方。地方的行为如果与中央同频共振,宏观调控就更有效果,否则,宏观政策的传导容易出现中梗阻。” 我们还需进一步指出,中国的央地财政关系难题根源仍然在于央地权力关系分配不明所造成的一系列制度性缺陷。 我们先前讲中国的中央集权体制存在严重缺陷,也即中央和地方都在抱怨自己权力严重不足,难以承担相应责任。结果中央与地方互相削弱,而不是互相加强,使得中国的中央集权体制变得相当低效,对中央和地方来说都是一个严重累赘。 央地财政关系混乱从根本上反应的是中央中央集权体制的混乱和无效。
3个月前
由中国国安部直属的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被认为是一个苏联式情报机关)上个月发文评估了俄国在俄乌战争期间推行的经济政策。 该评估认为,俄国通过有效经济政策基本实现了维持国民经济运转和保障战争所需。 这份研究对中共政府来说有可直接借鉴的地方,我们可以想见中共会从中吸取经验: 1. 以提高赤字、增加国防开支为基础的财政政策 2. 以增发货币、提高利率为重点的货币政策 3. 以投资国防相关产业、推行进口替代为重点的产业政策 4. 以目标转向、“平行进口”为重点的贸易政策 5. 以发展自主可控新型支付体系、“去美元化”为目标的金融安全政策 6. 灵活采用各类临时性反危机和反制裁措施。 这份研究援引俄国本国发布的数据称,乌克兰战争爆发后两年时间里,俄国在欧洲天然气进口份额从接近一半降至13%,其石油占欧盟成员国原油进口的份额从乌克兰战争爆发前27%降至3%。各方面数据显示,中国和印度仍然是俄国石油最大买家。 这份研究特别指出俄国通过进口替代、“平行进口”等手段经过第三方国家(含中亚国家、格鲁吉亚、土耳其、中东国家等),以多种隐蔽方式规避国际制裁,并从中获得大量战略物资,满足军用和民用基础需求。比如,2023年俄罗斯通过土耳其中间商进口了300多台德国制造的数控机床,可以用于切割钢材、弯曲金属板或焊接金属零件等民用领域,还可用于生产飞机和弹药等军事领域。 事实上,中国在面对国际科技制裁时也在采取平行进口的策略来规避制裁。这种情况使得未来国际制裁变得越来越没有威慑力,就像拔掉牙齿的老虎。
4个月前
现任白宫通讯联络处主任确实负责白宫今年堪称肉麻的宣传文案。但张振熙这个人是个宣传专家和认知战专家,他把特朗普个性和心理揣摩得细致入微,根据特朗普个性和受众喜好量身定做宣传策略。张振熙从2016年就开始为特朗普效力,是特朗普最忠诚幕僚之一。 张振熙是个两面人:他是躲在幕后的特朗普喉舌,在大选期间制定宣传策略,显出超强攻击性,而且善于扰乱公共认知和塑造虚假认知;但是他私下跟媒体保持着良好关系,接触过他的媒体对他称赞有加,即使是反特朗普的媒体也承认他个性温和、讨人喜欢。 明面上,特朗普经常攻击媒体,但是《纽约客说》(在特朗普支持者眼中主流媒体都是“左媒”,《纽约客》也不例外)特朗普负责通讯宣传的团队跟媒体保持着良好关系,反倒是拜登团队排他性太强,不好打交道。 特朗普团队这种策略就是典型的认知扰乱:一方面要公众不信任主流媒体,跟主流媒体隔离开来,只信任特朗普制定宣传口径;另一方面跟主流媒体搞好关系,把媒体批评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不让媒体批评演变成社会煽动。 特朗普支持者在这种认知扰乱模式下,几乎不约而同地怀疑主流媒体,把一切批评特朗普的意见都说成是左,左就是偏离事实,所以左的批评都是诽谤;特朗普支持者眼中,凡是反对特朗普都是左,只要是左,就是极左,于是批评特朗普=左=极左=极端主义和道德邪恶。 这种认知扰乱模式有迹可循,特朗普团队的宣传专家功不可没。张振熙虽然不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但是他的宣传策略一直在起作用。肉麻的白宫文案为一般大众所不耻,但是对于特朗普的美国支持者来说管用就行。而且经过长期塑造公共认知,特朗普支持者已经习惯了特朗普式简单粗暴且浮夸的表达风格。对于不习惯这种语言风格的人来说无论如何如何都不能接受,但是这种宣传是针对特朗普支持者的,其受众通常是很吃这一套的。
4个月前
4个月前
对于有民主思想的新生代华人群体来说,眼下是进行民主教育的重要窗口期。 在民主政治的游戏规则里面,盟友和结盟是一项非常关键的因素,对于寻求民主转型的国家和社会来说尤其如此:如果社会没有学会反对派同盟概念,就不要指望一盘散沙和乌合之众靠耍小聪明和抖机灵来对抗专制政权。 从1980年代到现在,中国社会支离破碎程度太高,自组织程度太低,社会自主动员太差,这些情况都跟民众太缺乏同盟观念有关系。 不懂得结盟、不在乎结盟的人,不但对其他群体容易产生攻击性,甚至还分不清敌对关系和盟友关系的区别。毫不奇怪这样的人会变得愤世嫉俗:不挂逮着谁都可能攻击,上一秒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就在背后捅刀子。 学会结盟、懂得结盟、且在乎盟友关系的人,不但会懂得自我克制,还懂得如何与盟友达成妥协,而不是只满足于无休止地抖机灵、耍小聪明和攻击所有人。 要在中国推进民主转型,需要很多代人共同努力,肯定会遇到你在推着巨石上山的时候被愤世嫉俗的犬儒主义分子在背后捅刀子,而盟友关系不但会减少这种背后捅刀子的情况,还会减少同一阵营(也就是反对派同盟)内部摩擦和分歧。 当然,绝不是替你挡刀子才叫盟友,盟友是一种保护关系和共同进退的协作关系:正因为有反对派同盟持续存在,个体所处险境反而要低于先前当散兵游勇的时候。 就算中共政权是一个泥足巨人,你不推它一把,它也不会自己倒下。一盘散沙的社会是没有力量的,只有等到真正形成反对派同盟的时候,也就是说各种不同阵营开始形成普遍社会共识,开始建立不同阵营之间同盟关系的时候,才可能形成有效的反抗力量。 社群网络正在形成新的政治生态显然是有利于结成阵营和联盟的:人们实际上可以突破防火墙,中共当局无处不在的监控和渗透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当局在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也没有被白色恐怖夸大的那种威力。但是中国社会至今没有出现阵营和联盟还是跟民众政治教育普遍欠缺有关系:政治教育上的欠缺不仅让民众失去自信,还使民众夸大了对白色恐怖的感知。
4个月前
暴民民主是政治两极化造成的,不一定是两党制造成的。 相对来说,多党制和联合政府更容易妥协、难以走极端、也更难以扭转政治路线、要改革也更难以改革。走上对的道路还则罢了,多党制国家一旦集体走上了危险的道路就很难回头,因为政治家容易向暴民政治妥协和投机。 两党制当然也可能出现暴民政治,尤其是在两极化严重又出现权力严重失衡的时候,会更容易爆发出来一方绝对碾压另一方的情况。但是两党制将来清算暴民政治也要比多党制容易一些,但是不管是哪一方不择手段打击另一方,斗争就会很难看。 暴民政治是一种民主病,过去研究还不够彻底,未来研究还会更多,究竟它会不会摧毁民主政治,我们其实也只是根据不同情况揣测而已。有时候我们的愿望会压过我们的对现实的准确评估。 民主政治当然是有弹性的,但哪怕是弹簧也经不起折腾,折腾超过极限,弹簧也会疲劳。折腾的时候当然痛苦,弹性疲劳的时候才生不如死。 看来过段时间还得再出一期节目专门讲“暴民政治”(mobocracy)。“暴民政治”是个专业术语,并不是为了骂某些极右翼民粹主义狂人领袖临时发明出来的。 别的不说,把历史上的案例搬出来比照现实,不用别人跳着脚骂,网友自己就会比较,有的国家的暴民政治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