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

朱韵和
9小时前
北京学生南下不久,“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号召进行“革命大串联”。我和关系较好的同学相约,一行四人出去串联。我们的目标,当然是上北京接受伟大领袖的检阅,这是那个年代革命青年心中最神圣的一件事。 来到重庆菜园坝火车站,我第一次对“人山人海”这个词汇有了如此真切的感受,如潮的人群从火车站漫到 了两路口街道上。那个情况下,谦谦君子就永远只可能是个看客。 我们从两路口缆车站开始,不管不顾左冲右突,招来了不少白眼和谩骂,最终,大汗淋漓 地站在了站台上。 到了站台还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当火车鸣响汽笛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进了站还 没停稳,成百上千的人就扑向了火车窗口,还有人潮涌上来把站在前边的人挤下铁轨的事 件发生,真是触目惊心! 火车进站后列车员不开车门,只把车窗打开,然后回到自己小房间把门一闩,任由车 外的人从车窗爬入,直到车厢变成沙丁鱼罐头。那个混乱拥挤是无法复制的绝版:车厢里 座椅下躺着人,行李架上卧着人,厕所里和车厢接头处人贴人,在车上想挪动一下,就只 能从人头上爬。 当时背着铺盖卷的我们是怎么挤上车,而且还很幸运地坐在了座位上,全都回忆不起 来了。只记得四天四夜我们吃的是自己带的干粮和水,谁也不敢站起来伸一下懒腰,稍稍 欠欠屁股,座位就可能立即被挤占。到达北京,已经是第五天晚上八点左右。 走下火车,站在了所有人激情向往的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我们却没有欢呼雀跃的冲动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随着下车的人流出了车站,看见了“永定门车站”几个大字,又听见车站的高音喇叭呼 喊:到北京串联的革命师生,请往先农坛体育场等候安排。 来到先农坛体育场,放眼望去,那阵势就是重庆菜园坝火车站的北京版:场外人头攒 动,场内摩肩接踵。我们在体育场外转了半天也没看见搞接待工作的人,有点傻了。天完 全黑下来,11月中旬的北京,夜晚的风对于南方人已经有点刺骨,必须尽快找到接待站 。我们再次不管不顾地往里挤,进了体育场才打听到需要先凑够20-30人,再去体育 场的接待站登记编号,然后等着,叫到号便会有车送往食宿的地方。 来北京串联的学生倒是源源不断,没多久我们就凑成了30人的小组,登记后被编到 2500多号。当时广播叫到一千号左右,大约每过5分钟叫一次,这样算下来,我们须 等到后天晚上。如此漫长的等待,肠胃首先不答应,于是,我们跟同组的人打了招呼,离 开体育场去找饭吃。 在附近一家小饭馆吃了饭,想想体育场那个阵势都头疼,谁也不愿意回去等,我们随 意跳上一辆公共汽车,随车观望北京夜景,看着看着,以往从图片和电影里熟悉了的天安 门突然出现在眼前,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我们当即下了车,站在天安门广场上无限崇敬 地仰望着天安门,觉得自己也崇高起来了。 离开天安门后,我们继续闲逛,逛到一栋白色大楼附近,近前一看,才知道这里是北 京市委。大门洞开,没有岗哨,我们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开始只是好奇,进去以后发现 那里边已经睡了很多人,看样子都和我们一样,是等候接待的外地人。我们顿悟:这里是 过夜的好地方啊!安静且暖和。不过,能睡的地方都睡满了,我们不甘心,终于在地下室 里找到一间空屋子,打开自己的铺盖卷倒头就睡了。 这一倒下去,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待大家都睡到自然醒,收拾好行李走出去,才知道 已经中午12点了。午饭后,我们算了算,带的钱和粮票有限,不可能不依靠接待打持久 战。商量了一阵,决定去北大碰碰运气,或许北大可以直接接待呢。 到了北大才发现打错了算盘。我们在校内转了几个小时,也没找到接待站,里面住的 外地人全是被先农坛体育场安排来的。更沮丧的是,北大校园里但凡能住人的地方,都被 塞得满满的,想找个墙根靠着坐一晚都不行。眼看天色已晚,只好打道回府,又在市委大 楼那间地下室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返回先农坛体育场,迎接我们的是当头一盆冷水,广播里已经叫到三千几 百号了,我们已经错过了自己的号。那感觉就像突然被抛弃在了荒芜人迹的地方,呼天不 应叫地不灵。串联的学生还在源源不断涌入,凑人数重新登记不难,难的是必须老老实实 在这里坐等几十个小时,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忍着、熬着。    万般无奈的我们在体育场里瞎转悠了一阵子,一个发现让我们喜出望外:原来每一组 那个公推的负责人并不认识自己组里的成员,只是负责清点人数而已。我们看准一个面目 和善的年轻人,前去恳请他把倒霉的我们也算入他负责的小组。他十分爽快,让我们上了 他们那辆车,被送到中国纺织科学研究院。 住在接待站,吃饭不要钱了,我们需要操心的只有三件事: 头等大事当然是等待毛泽东的接见。不过,这是只能被动等待不能主动去做的事。 第二件是到北京的各个大学(主要是北大和清华)去看大字报。那时北京的各种消息 对我们这些从边远省份来的中学生,很有吸引力,我们不辞劳苦认真抄了不少大字报。 第三件就是去看北京的一些名胜古迹。我们的乘车卡只在城区内生效,长城和十三陵 都属于北京的远郊区,没有自费能力的我们只好放弃。北京城内的古迹故宫、颐和园等, 因“破四旧”而关闭了,剩下的只有景山公园和北海公园。印象最深的是景山公园煤山上 崇祯皇帝自缢的那棵树,时光流逝几百年,这棵老树尽管不再枝繁叶茂,却还顽强地站立 着,让此时的树下人陷入沉思。    余下来的,就是等待那个最激动人心时刻的到来。 ---"风起云涌的日子"  ·蒋国辉·
你面临的问题是HOW还是WHY? 我的朋友H是考证高手,她学的是翻译,读书期间就把该小语种国内能考的证全都考了,毕业后,去了大厂做同声传译。 后来想学健身,约了几个私教不太满意,准备自学,于是自己花了几个月把ACE教练资格证考下来了,线下去学了Heartsaver® First Aid CPR AED。 因为ACE考的英文版,所以之后复习了下英语,顺便又去把雅思考了,4个7,当然在社媒上没过8都不好意思晒。 上面都是大厂工作完后抽空考的。 所以对她来说,基本不存在HOW的问题,她天生就有极强的自学和迭代能力,当目标清晰、规则明确的时候,她能迅速把一件事情做到80分以上。 也因此,她的卡点常常是WHY的问题,大厂收入高所以选择大厂,压力大、领导奇葩没事,即便情绪心理问题躯体化了也能把工作做好。 常常挂嘴边的是:“我要不要做呢?”太多事情,是被社会环境、有限游戏中竞争框架下塑造出来的WHY。 而大多数人遇到的是HOW的问题。 我的另一个朋友大G,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不想在媒体行业机器般写稿,不想用健康换钱再用钱换健康。他曾辞职了一年多,想自由安排时间,想做真正有意义感的项目。 WHY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但今年大G又回原机构了。 因为有意义的工作没有标准答案,理想的生活方式没有现成的路径可以80分速成。 当他的目标不在主流赛道上,就没有前人总结好的方法论,没有可以对标的KPI,没有能证明你做对了的那张证书。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困境: H活在有限游戏里,规则清晰、目标明确,所以她可以高效达成。但所有的WHY都是这个游戏预设好的——考证是好的,大厂是好的,高薪是好的。 但身体在抗议,情绪在崩溃,她仍然能把工作做好,因为做好工作这件事,不需要你真的想做,只需要你知道规则。 大G想玩的是无限游戏,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这个游戏没有规则手册,你没法用三个月速成找到人生意义。 说白了,H的问题是:在别人定义的游戏里玩得太好,以至于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 大G的问题是:想玩自己定义的游戏,但不知道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前者需要的是觉醒,意识到那些看起来理所当然的WHY,其实都是被框架塑造出来的;后者需要的是创造、试错,在没有地图的地方,自己蹚出一条路。
跟大家分享下我的故事吧。 00 后,野生程序员(大学时期才接触的电脑),出生于小地方,没资源,没背景。 毕业两年,换了三份工作,跟前同事合伙创业了一次,赚不到钱我又跑去上海打工了(MarsCode 比赛我忘记报名了,错过了和潘乱老师合影留念的机会)。 上海这家公司挺好的,但四个月后,我又辞职了,来到了清迈。准备再次探索下数字游民的生活,只工作,不上班。 我的职场之路异常坎坷,但截至目前,我已经在合肥、广州、北京、大理、上海各生活工作了半年。 这两年半的经历让我认识了很多人,有程序员、设计师、创业者、小老板等等,也不乏认识了一些财富自由的人。 听到过很多经历,很多故事,有虚假的,务实的,荒唐的,痛心疾首的,理想主义的,豁达开朗的...... 不违心地说:我这两年半所收获到的东西,比我大学毕业前的 22 年都要多。这些经历经验,认识的人脉资源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走大多数人走的路,那你注定跟大多数人一样。(碌碌无为)” 这是我前段时间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本想借此宽慰自己,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 但后来我意识到,事实如此,我没有骗自己,我的确在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我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仅存年少时候的勇气,我正艰难地走着,步履蹒跚地走着,兴许哪一天雾散云开,我就能见到曙光了,兴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