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AI 时代,公司真正的瓶颈是什么? ​不是算力,不是模型,甚至不是代码生产速度。真正的瓶颈,是组织内部信息流动的带宽和延迟。 ​当 AI 能解决大部分“执行”问题后,组织的“协作”和“认知”上限就暴露无遗。 ​ 过去,我们管理的阻塞点在“执行”,比如开发进度慢。但现在,当 AI 像打开水龙头一样“刷刷”地写代码,执行的阻塞点消失了。 ​新的阻塞点出现在了更高维度:大规模协作的混乱、复杂需求的精准设计、隐性知识的传承与管理。这些问题,AI 暂时无法解决。 ​ 我越来越觉得,未来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是构建一条高效、低噪的内部**“信息总线” (Information Bus)**。 ​在这条总线上,每个成员都能低成本、无歧义地接入和输出决策所需的所有上下文(Context)。人脑的认知带宽是有限的,但这条总线必须快,必须稳定。 ​ 这也引出了创始人/CEO 角色的根本进化:从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到 Chief Context Officer (首席上下文官)。 ​你的首要职责不再是下达指令和监督执行,而是不知疲倦地构建、维护和优化这条“信息总线”,确保关键上下文在组织内无损、高速地流动。你是在为整个组织的大脑提供养料。 ​ 如何构建这条“总线”? ​从放弃对“开会同步”的迷信开始。 → 拥抱异步沟通 (Asynchronous) → 建立文档驱动 (Documentation-Driven) 的文化 → 打造单一信息源 (Single Source of Truth) ​让思考和决策过程被清晰地书面记录下来,让任何人都能随时追溯“Why”。
Luyu Zhang
1个月前
“创造性张力”(Creative Tension)是一个源自管理学大师彼得·圣吉(Peter Senge)在其著作《第五项修炼》(The Fifth Discipline)中提出的核心概念。 ​它的核心思想是:当我们的内心同时持有一个清晰的愿景(我们想创造什么)和对当前现实的清晰认知(我们现在在哪里)时,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会自然产生一种能量或张力,这种张力会驱动我们采取行动来缩小这个差距。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根橡皮筋。 ​橡皮筋的一头是你的“愿景”(Vision):你真正渴望实现的目标或未来。比如,成为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创办一家成功的公司、掌握一门新语言等。 ​橡皮筋的另一头是你的“当前现实”(Current Reality):你对目前状况不加修饰、诚实的认知。比如,你现在只是一个入门级助理、你的公司刚刚起步且没有收入、你只认识几个单词等。 ​当这两头被拉开时,橡皮筋就处于拉紧的状态,这就产生了“张力”。这种张力有一种天然的倾向,就是要得到解决。解决的方式只有两种: ​将“当前现实”拉向“愿景”:这是积极的、创造性的解决方式。你会开始学习、工作、采取行动,努力让现实状况向你的目标靠拢。 ​将“愿景”拉向“当前现实”:这是消极的、妥协的解决方式。如果你觉得差距太大、无能为力,你可能会降低自己的目标和期望,以缓解这种不舒服的张力。
Luyu Zhang
1个月前
世界上很多概念都是对现实的过度简化,比如“HC” (Headcount)。团队的管理者喜欢将这个概念挂在嘴边:“我这里有没有 HC?” 我在多年前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时,感到匪夷所思。 我想说——这是错的,别再让“HC”扼杀你公司的未来。 决定一位候选人能否加入团队的最重要标准是:他是否有可能创造出杰出的贡献。 招聘是一种个体与团队之间的的互动关系和社会关系,而与任何的数字没有关系。最终的决策也取决于个体和团队之间的关系。 一个成长中的企业,任何时候寻求好的人才都是不能暂停的事情。持续的寻找那些远远好于当前团队平均水平的人才。 HC 这个概念对于部门负责人、人力资源和财务部门一个有用的工具和参照,反映出了财务角度上现在是否公司允许团队做招聘,甚至在许多公司里他是一个硬指标——在大公司中这会减少管理成本,就像用标准化考试决定一个人是否有机会上一流大学。 但这个大公司的概念对于创业团队来说是致命的——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停止寻找人才,甚至是潜在替代掉自己工作的招聘。 把招聘的权力简单地等同于一个财务数字,会让整个组织陷入“等、靠、要”的僵化状态,从而错过那些无法被计划、但却能带来惊人价值的“意外之才”。 持续的提高人才密度、人效才是关键,这就好比你的书房有限的空间下应该放入更有质量和发挥效应的家具和电器,不合适的东西应该被扔掉,而不是问“我的屋子是不是放满了”。
Luyu Zhang
1个月前
你是否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整个下午,你都坐在办公桌前,为一个棘手的问题绞尽脑汁,却毫无进展。你越是逼迫自己“专注”,思绪就越是混乱。最终,你放弃了,起身去冲个热水澡、散散步,或者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就在那个彻底“放空”的瞬间,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像一道闪电般毫无征兆地击中了你。 ​这并非巧合或魔法。19世纪的化学家凯库勒(Kekulé)也曾被苯的分子结构困扰。在一次打盹时,他梦到一条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盘旋成环。这个离奇的梦境,让他瞬间顿悟了苯的环状结构,解开了有机化学的一大难题。 ​从“洗澡时的灵感”到“凯库勒的蛇”,这些现象都指向了我们大脑中一个深刻而矛盾的核心机制——“默认模式网络”(Default Mode Network, DMN)。 ​DMN是我们大脑在“离线”状态下的操作系统。当你没有专注于任何外部任务时——比如发呆、散步、做白日梦——它就会被激活,开始在你的记忆、未来规划和自我意识的广阔天地里自由漫游。 ​但有趣之处在于,这个网络是一个典型的“双面人”。 ​一方面,它是我们内心焦虑和痛苦的“剧场”。 ​DMN的工作就是连接与“自我”相关的一切。当这种连接陷入负向循环时,它就会强迫你反复回味过去的失败与尴尬(沉思),模拟未来所有可能出错的场景(担忧),或者进行无休止的自我批判。我们大部分的焦虑、精神内耗和注意力不集中,都源于这个失控的、过度活跃的网络。它像一个永不落幕的剧场,持续上演着令我们痛苦的内心戏。 ​而另一方面,它也是我们产生“啊哈!”灵感的“摇篮”。 ​创造力的本质,是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连接看似不相关的想法。这恰恰是DMN最擅长的工作。在你“离线”放松时,DMN得以摆脱逻辑思维的束缚,开始将你记忆深处的知识、遥远的经历和潜意识里的想法进行天马行空的组合。凯库勒的蛇、阿基米德的“尤里卡!”,以及你洗澡时的灵感,都是DMN在幕后辛勤工作后,献给你的惊喜礼物。 ​这就引出了一个令人震惊却又充满希望的结论:焦虑和创造力是同源的。 ​它们都来自于大脑的同一个系统。你内心最大的“破坏者”,也可能是你最强的“创造者”。 ​这意味着,我们的目标不应该是——也不可能——去“消灭”内心的杂念和走神。试图压制DMN,就等于扼杀了我们最深层的创造力源泉。 ​真正的挑战在于,我们如何与这个强大而矛盾的“它”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