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yutong
3个月前
刚刚整理文件,看到2014年9月德国法兰克福检察院的一个法律文件。 起因:2014年「六四屠城」25周年前,王丹等八九学运前学生领袖倡导「天下围城」,呼吁在不同国家的人进入中国使领馆纪念六四死难者、问责中共屠城之责。 德国时间2014 年6月3日下午(25年前中共已经出动坦克开始杀戳),我和两名同道到达中国驻法兰克福领馆前,中国领馆担忧抗议,在3号、4号都是闭馆状态,我按响门铃,以丢失护照紧急补证件为由,获准进入。 进入后我从背包里掏出25朵白玫瑰,告诉两名中国使馆的官员、工作人员,我说:25年前,中共派出坦克和军队开始屠杀学生和市民,我是来纪念这些死难者的,我们要求问责六四屠城的刽子手,要求释放高智晟律师、王炳章先生、记者高瑜及其他良心犯等。 两名中领馆官员面面相觑后做出反应,就是扑向其中一位伙伴抢手机,弱小的我也扑上去抢回手机。他们就按了关门的电动按钮,两位同位在我前面,我最后一个在它们的大门即将关闭之前来到了中领馆外。 同伴建议火速离开,我说:不行,如果我们离开,它们会说我们是恐怖份子。 我们在原地等待警察的到来。期间中领馆的官员骂我,说我欺骗了它们的感情,我说:共产党欺骗了中国老百姓几十年的感情了。 警察到来后将我们带到中领馆所在辖区的警察分局,我是第一个被问话的,我要求警察不得删除我手机中的任何照片,因为这里面是我们和平抗议和中领馆官员对我们施加暴力的证据。我简单介绍了为什么要做这个抗议、过程等,很快警方就结束了对我的问话;然后是同伴被叫进去,因为他没带证件,警察联系了他注册地的警员,到他家中核实后才结束; 在此期间,本可以离开的我突然被叫回,警方升级了对我们的调查,将我们转至更高层级的警局,警方表示要进行搜身等, 我知道肯定是中国领馆滥诉,我表达抗议,并告诉警方,鲜花不是武器,那些随身拾的标语也是合法诉求,这里是德国,法治国家,《基本法》保护我们的合法的表达和抗议。 第二天,我作为记者再次来到中国驻法兰克福领馆前,采访一些团体在这里举行的六四纪念活动。因为抗议地点在离中领馆前马路对面,我来到中领馆门前,准备再按门铃,采访下它们。 一名警官认出我并阻止了我,我告诉他,今天我是作为一个记者来做采访的,而不是抗议者。后来有另外的警官告诉我,昨天事态升级,是中国领馆指控我们非法入侵(刑事指控),它们还给德国外交部打了电话。 我可是按了门铃后他们主动打开,让我进去的,整个过程我也没有任何暴力行为,我安静的拿出鲜花,安静的表达我的诉求,何来非法入侵? 我对德国警官说:我是中国公民,在国际法上属于中国领土的中国领馆里纪念六四死难者,这纯属中国内政啊,它们给德国外交部打电话,这是求着外面干涉内政啊,它们经常指责外国干涉中国内政,你们要干涉吗? 警方将案子提交到检方,检方做出了停止调查的决定,我是在当年的9月份才收到终止调查令,也意味着我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这件事其实是当年8月我被德国之声开除的一个原因。据《南德意志报》在2014年8月曝光的一份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官员与德国之声当时的负责人见面的文件,中国大使馆一名姓ZENG的新闻官员要求德国之声做出改变,德国之声说:我们已经做出改变,比如雇用了泽林(一名亲共专栏作者);中国大使馆ZENG姓官员说:这还不够。我想后边的条件应该就是我。 但我从来不后悔,我是一个个体,不隶属任何机构和组织,我做的这些不是为了身份(当时我是工作签证生活在德国),也不是为了钱(我当时的工资在德国也算比较高的收入)。我只随自己的心意,就如我能感受风随着意思吹。 这之后我还经历中国大使馆(柏林)2017年7月因我在它们门前抗议中共杀死刘晓波对我的滥诉,以及合理怀疑德国亲共网红THOMAS 阿福对我的滥诉后面也有其做支撑。 但德国是民主国家和法治国家,无一例外,我都赢下官司,也算是打下一场又一场美好的仗。
朱韵和
3个月前
可能是文化大革命提倡的禁慾主義使然,毛回到北京後,有很短一段時間,沒有跟女人廝混。但中南海仍為他每星期舉辦兩次舞會。有次江青從上海回來,也參加了舞會。毛點播了京戲唱段「游龍戲鳳」——在當時已被禁演。這裡使我回想起毛對我講過一段歷史上他的看法。他說:「明朝正德皇帝到山西、雁北一帶, 並不是為了遊樂,目的是鞏固西北邊疆,開拓邊陲。在這一偉大目標下,興之所至,偶而『戲鳳』,也在所難免。」他說的『戲鳳』,就指的是京戲中的這個「游龍戲鳳」。 江青現在成了文藝界的仲裁者,整個人都改頭換面。江青的服裝大變。過去她一貫穿西裝、半高跟皮鞋,現在成了近似所謂毛服的上衣及長褲,腳踏平底鞋。她看到我的時候,顯得很嚴肅,好像她已掌握了一切,可以決定一切。現在的江青不容許舞會這類活動。八月底時,她讓毛不再組織舞會。 毛不久跟我說:「這下我做了和尚。」 自從停止舞會活動以後,毛沒有了尋歡作樂的地方。短短數週後,他開始用人民大會堂的一一八廳作為他消遣的所在。如前所述,他在人民大會堂內,有一幫「女朋友」,即各個廳,如福建廳、江西廳等的女服務員,她們輪流來陪他。因此,外面的文化大革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毛依然故我,過著帝王般優哉游哉的生活。 ---《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
朱韵和
3个月前
京生:插队时的地主邻居 上山下乡时,我与村里唯一的一户地主是邻居。这个地主分子,沉默寡言,胆小怕事,见任何人都低头而行。生产队在土墙上写宣传标语,只有他能写。写标语前,他总要让别人核实要写的究竟是什么标语,生怕写错了被打成反革命。他干活从不敢偷懒,无论队长安排什么活,总要想办法加 班加点干完。谁家有病,谁家就“命令”他去给人家先看看。到了春节,全村的对联都是他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写。后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走起路来咳嗽不停。他虽然被全村人瞧不起,可他是全村唯一懂政策的人。 大伙都把地主家的女主人叫地主婆。地主婆干活也很老实,从来没有投机取巧的现象。邻居一泼妇不知什么原因整天指桑骂槐,地主婆明知骂的是自己,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这个泼妇骂人不解恨,就跑过去撕地主婆的头发。一起干活的人都不敢劝解,地主婆就只有让对方撕打够了痛哭的份儿。她上工最早来,收工最迟回,忧伤的脸上从没见过笑容。 这对地主夫妻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大伙都叫他“地主家的”,初中毕业上不了高中,就回村劳动。他和他家里人一样,上下衣服破烂不堪,也很少和别人一起说话,总是不停地干活。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全身很瘦,面容看起来很清秀,但头发很乱、很长。他数学、物理特别好,历史事件也知道很多,会吹笛子,还会写诗词,在他们村绝对是人才,但他的才能从来没有机会施展出来。他不被人了解时看起来很冷漠,了解他之后就知道他有太多的委屈和无可奈何。小儿子初中毕业,大女儿小学没读完就回家劳动了,小女儿托改革开放的福上了大学。 (选自《黑五类忆旧》第十二期,2011-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