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学运

民众(首先是大学生) 和平抗议,要求当局按照其宪政承诺推进民主化变革,这是 4 月中 旬起始的 1989 年天安门运动的内涵;国家政权最终动用国防军出动坦克和机关枪对民众进行暴力镇压,这是这场运动在 6 月 4 日的结局。这场镇压维持了特定利益集团对国家政权的垄断,但同时也宣布了那个政权的合法性的破产和道义上的覆灭。正是为了系挽这种破产和覆灭,这个政权自那之后即开始了一系列歪曲、掩盖和抹杀那段历史的努力。也就是这种努力,把中华民族拖入不知道本民族最切 近、最重要的历史经历的罕见愚昧和巨大耻辱之中。 民众当初能够在首都的城市中心举行持续长达五十天的和平抗议,成因之一是当时的执政党最高领导人赵紫阳坚持了“民众有和平抗议的权利”这样一个基本的宪政原则。这就是说,那时的国家政权内部就主流而言是容许、同情乃至支持天安门抗议运动的。事实上, 运动最初源于大学生们自发悼念 4 月 15 日去世的执政党前最高领导 人胡耀邦。进一步说,在整个天安门运动过程中,在北京这样一个聚集了庞大的中共中央机关、国家机关及其数量巨大的工作人员的城 市,在当时那种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分化刚刚从极权主义体制下渐次开始,多种多样的经济、文化、社会细胞仍然隶属于党国体系的情况 下,众多的示威抗议者,在大学生之外,其实在身份上都是执政党和国家政权的工作人员。 粗浅地说,这意味着不能单纯从语义学上来 理解 1989 年天安门运动中的“民众”,不能将之看作西方语境中的那种完全与“国家”相区别的“社会”成员。深一步说,这意味着: 从起源到过程,从抗议的参加者到执政党的领导人,都显示出天安门运动是汇集了包括中共及其政权的主流意愿在内的对全民意愿的表 达。这种意愿要求变革中共在毛时代所建立起来的那套政治制度。而与天安门运动密切相关的前后两任中共最高领导人,即胡耀邦和赵 紫阳,正是这种要求在政权内部的代表者。 吴国光《走向共产党之后的中国》(《赵紫阳与六四 》序言)(2020/7)
Suyutong
2个月前
再鄙视一下「见好就收」论,眼见六四大屠杀36周年纪念日临近,胡平等人的「见好就收」论又来了。 2021年5月30日,ClubHouse 的「八九六四房间」竟然邀请了陈军,听说邀请者是当时这个空间主持人之一的茶老贼。作为其中一名主持人,我是提出反对意见的,因为以前就领教过其「见好就收」论。 果不其然,在他的输出时间,他指责了八九学运学生幼稚、不知见好就收,竟然还延伸指责香港反送中抗议是「无知的狂欢」。 作为严肃空间的主持人,我必须得收敛平日的小暴脾气,但在中间,我还是忍不住打断陈军,并表达我的观点:当时的年轻学生反抗中共无耻政权,确实单纯而直接,不像一些精致利已者一样老谋深算,那恰恰是年轻抗争者的可贵。 如果今天要反思,就应该反思当年抗争者还对中共政权还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没有更决绝与之决裂。 我说:永远不要指责抗争者的姿势是否符合你们的标准,而是要指向镇压者,不断追问它们为何出动坦克和部队杀人? 陈军怼我:幼稚。我回怼:我宁愿幼稚,也不愿意做精于事故的老油条。 每期的空间结束前,作为主持人的我都会对当天的内容做一个总结,那天,我拒绝为陈军的「见好就收」论做总结,我感恩了当天对他的言论提出质疑的吴仁华老师和一些当年的亲历者、其他听友。 我也引述了浦志强律师也曾在这个空间中的发言:当时我们二十多岁,我们纯粹,我们没有经验,也没有任何资源,我们有的只是那个年龄的勇气。而中共有行政资源、军事资源……三十多年过去,如果让我再选择,老子还是会那么干。 (下面就是当时结束前的录音,我的声音中依然有压制不住的愤怒) 陈军和胡平一直主张「见好就收」论,他们用这个理论支撑, 多次用以批评八九学生和香港反送中抗议者。特别是陈军。 我只想问问这两位:好在哪里?是赵紫阳亲临广场的无能劝说?是四二六社论?还是李鹏惺惺作态的与学生见面(实则是恐吓学生)? 中共真正聆听八九学运人士的诉求了吗?像李登辉一样接见野百合学运的学生并且做出改革承诺吗? 中共一点「好」都没释放!哪怕是学生妥协,也一定会遭秋后算帐和报复。 陈军和胡平这两位如此精明,缘何抱着一个「见好就收论」不放,哪怕知道共共一点好也没有! 老奸巨滑、精致利己,这才是中国人的悲哀。 中国之所以是今天这副烂德性,这些老贼功不可没,等它们死了,我要送它们挽联:见好就收!虽迟但到!
朱韵和
2个月前
见面摊牌 5月18日下午,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在人民大会堂与学生代表见面。当时是北师大三年级学生的程真,作为绝食团的代表,参加了这次谈话。 程真回忆说,当时学生先在大会堂坐下等李鹏。由于绝食了几天身体很虚,她在统战部工作人员搀扶下去洗手间,在走廊里碰上了刚进门的李鹏一行。 “统战部的 工作人员就介绍说,总理,这位就是绝食团的代表。李鹏就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程真。他说,哪个程啊?我说,就是民主化进程的‘程’、新闻要说真话的那个‘真’。我的本意是想用幽默的口吻调节一下当时的气氛。但想不到李鹏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一句话没有,转身就走。” 等到坐下来谈时,更是话不投机,双方不欢而散。 但是,中国老百姓却通过中央电视台实况转播,看到了中共建政后绝无仅有的一个画面。 国务院总理李鹏与时年21岁的北师大学生吾尔开希有这样的交锋: 李鹏:如果我们今天一味的要在这个问题上(4.26社论的“动乱”定性)纠缠,我认为是不合适的、是不理智的。 吾尔开希:纠缠的不是我们这些学生代表。我没有必要再把我一开始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但好像一些领导同志还没有明白,我愿意再重复一遍:现在解决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说服我们在座的这些人,而是怎么让他们(广场学生)离开。他们离开的条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有这一种可能性,这是客观现实。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不离开,还在绝食,就很难保证其他所有的人离开。 吾尔开希后来回忆他当时的感觉是,政府已经摊牌了: “大会堂见面是先放出来这样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我们要镇压了。我们这些学生骨干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记得我和王丹曾探讨过,如果坐牢的话,他会被判多少年,我会被判多少年。” ---25周年特辑:六四始末之二——绝食博弈 BBC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