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困境

看完《东京贫困女子》,有一个场景我一直忘不掉。 一个20岁的女孩,站在池袋的山田电机门口,等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 她叫菅野舞,在私立大学夜间部读书。 没有父母,从小在儿童养护机构长大。 为了上大学,她在入学典礼之前,就成了风俗小姐。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她每天白天打工录数据,时薪1000日元。 晚上上课。 没课的时候去风俗店,或者约这些给钱的中年男人。 一个月靠卖身能赚10万到12万日元,全部存起来交学费。 她说:“光是出勤1天在精神上都够呛。第二天,整个人会身心疲惫到连动都不想动。但为了赚钱没办法。” 这不是最极端的故事。 这本书里还有更“正常”的。 记者中村淳彦花三年时间采访了几十位东京贫困女性。 书里没有一个人是“活该”的,很多人甚至学历很高,家境也算正常。 有国立大学医学部的女生,成绩名列前茅。 只是因为要参加社团活动,超市打工(时薪920日元)一个月只能赚四五万,不够花,于是开始做风俗、征集干爹。 有东京大学的硕士,生病了付不起医疗费。 有名校毕业的单身母亲,被前夫抛弃,拿不到赡养费,最后不得不让孩子退学。 还有一个叫植草纪子的女人,55岁。 她的故事尤其让我难受。 植草毕业于东京顶尖的私立大学,英语流利,曾经是高级官僚的妻子,家庭年收入超过2000万日元。 40岁那年,她和丈夫离婚。 离婚之后,植草的生活,塌方式坠落 —— 她有漂亮的学历,有十几年的工作经验,有语言能力。 但这些在55岁的求职市场上,全都变成了废纸。 她去应聘超市收银员、便利店夜班,所有工作都拒绝了她。 最后她只能在一家补习机构当临时工,年收入84万日元,不到5万人民币。 她住在补习机构屋顶的违法阁楼里,9平米,高度只有160厘米,冬天断电时裹着毛毯发抖等天明。 她给作者的信里写:“反正已经这副样子了,再落魄也不过如此了。人生是痛苦的,但仍要活下去。” 这话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窒息。 这才是这本书给我最大的震撼:贫困从来不需要什么戏剧性的灾难。 就是一次离婚。 就是家里重男轻女,不愿供女儿读书。 就是日本国立大学学费,从1996年涨了44倍,而家庭收入在下降。 就是非正式雇佣越来越多,女性的工作越来越不稳定。 一个看起来很小的转折点,就能把人推下去。 而且再也爬不上来。 读这本书最让我不安的,不是那些极端的苦难,而是这种“正常”的滑落。 植草纪子有漂亮的学历,流利的英语,十几年职场经验。 但40岁离婚后,这些都变成了废纸。 年龄是硬伤。 性别是原罪。 非正式雇佣是陷阱。 她没有犯任何错误,但社会已经不需要她了。 这才是最深的绝望:不是你不够努力,而是系统本身就没给你留位置。 中村淳彦在书里说得很清楚:卖身的行为是否正确,不是核心论点。 核心是:本应撑起国家未来的优秀学生,只能靠这种交易维持学业。 这个现实才是问题。 他采访过的那些从事风俗业的女大学生,很多人成绩名列前茅。 她们不是不知道风险。 不是不想体面。 但当教育成本高到离谱,当打工收入低到可笑,当国家的“助学金”本质是要连本带利偿还的债务——她们在做当时能做的“最理性选择”。 这是最残酷的地方。 贫困会剥夺人的选择权,让你只能在几个烂选项里选一个最不烂的。 而更可怕的是,日本社会会把结构性问题个人化。 你贫困? 一定是你不够努力。 你做风俗? 一定是你道德有问题。 你离婚后生活困顿? 谁让你当初选错人。 这种“责任自负论”让整个日本社会变得冷漠。 没人去问,为什么学费要涨44倍? 为什么女性的非正式雇佣比例这么高? 为什么单身母亲拿不到赡养费? 为什么福利制度形同虚设? 所有矛盾都被推给个人。 而真正的问题,被小心地隐藏起来。 读完这本书,我最大的感受是:贫困这个词太轻了。 它不只是缺钱。 它是缺选择,缺尊严,缺未来,缺一个相信明天会更好的理由。 它是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牢笼。 那些女性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 直到某一天,墙突然出现。
刷到泰勒斯威夫特宣布要结婚的帖子,我坐在健身房的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因为我突然意识到, 她竟然也要结婚。 这样一个富可敌国,手握权力的女性,她有无数生活方式可以选择,她不需要和任何人绑定,她从不缺陪伴,也完全有能力自己抚养孩子,但她还是选择了把本可以以一个自由身就可以独立完成的那些事放在婚姻这个制度下去做……还是选择了婚姻这条最传统的女性道路。 她作为一个在全球范围内有巨大影响力的女性,用行动强化了“婚姻是女性归宿”的文化叙事,她让我感到好像女性哪怕身处世界之颠,还是无处可逃,无法逃出那无边际的父权+资本主义的黑暗大手…… 像她这样强大的女性本应该像那头母象头领一样和自己的姐妹生活在一起,她本应该是那头引领象群帮助象群发展的母象,她本应该守护象群带领象群寻找食物水源和姐妹共同抚育小象,她的资源,智慧,知识本应该分享给她的象群,从而成为整个象群的财富。 但父权制和资本主义社会结构把她和这世上的其他女性一样“分发”(看似是自己的选择)在了各个以男性为主的原子家庭中,把她的精力、财富、时间和情感劳动都牢牢锁定在一个叫丈夫的男人和孩子身上,而不是共享给更大的女性群体(象群)或公共空间,这种结构确保了女性的贡献始终流向“家庭单位”,她们几千年来为这个“单位”赋能,供血,为整个父权资本主义体系提供稳定性……让父权做到了生生不息爹爹不休。 这也是为什么女性难以形成强大的集体力量,因为个体间的陪伴和资源共享是被结构性切断的。 哪怕有强大独立的雌性大象愿意引领,她在父权制和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下也找不到自己的“雌象群”,她们当中大部分人的结局多是孤身一人离群索居,中世纪那些不婚不育住在深山老林里被称作“女巫”的女性大概就是母象头领的雏形。 在孤立的原子家庭模式下,唯一被制度认可、能够长期陪伴的关系只剩下“性缘关系”(伴侣/配偶),别的社交与结盟形式都太过稀薄,也就导致当下哪怕很多女性不情愿,哪怕隔三差五闻到自己生活中以及社会新闻中其他女性在婚姻里散发的血腥味,她依旧还是像那颗浮萍一样被水流强大的动力推动不断被“推”向婚姻或亲密伴侣关系里。 这就是女性的困境所在。 虽然困难,我还是希望那些有母象精神的姐妹们,不要放弃去寻找自己的象群,哪怕一个,两个……先形成小范围内的女性互助群体,我已经看到好几个发展非常好的全女公司,抖音上有两个50岁闺蜜组成的装修团队,她们也非常愉悦的生活在一起,一群全女组成的维修(电器维修安装之类)团队,小红书上的粉丝从我当初关注的几百人,现在已经有50多万了,已经实现了二次创业,她们的成功说明这条路是完全可行的,别说还有无数女性正在尝试寻找女性生活搭子,单亲妈妈在寻找另外一个单亲妈妈互助生活,这些都是伟大的尝试,只要足够多的女性能够拥有母象意识,那么寻找自己象群就是本能,雌象群的建立、形成规模甚至壮大是迟早的事。 ❤️🐘🐘🐘🐘🐘🐘❤️ #TaylorSwift
深夜说书:吃鬼的人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隔壁的村子。不过不是现在的事,是我出生以前的事了。 我们隔壁的村子里,有一个光棍,姓李,小名叫屎蛋,大号叫“李大炮”,关于这么名字的来历,以后再讲。先说一个他吃鬼的故事吧。李大炮的爹死的早,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因为家里穷,上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 大炮是种园的,瓜园在村南头,那时候,怕人偷园,都会在地里扎窝棚。别人建窝棚吧,都在田间地头,大炮脱俗,把我窝棚搭到了道当间。因为他了一个心眼儿,要是有人偷园呢,夜里肯定顺着大路来,因为那时候没有路灯,也没有手电,黑灯瞎火的,还不得走大路嘛。 这天夜里,他在窝棚里睡下。 半夜刮起了风,那风跟平常不一样,冷飕飕,让人脊背发凉。还听到外面沙沙沙沙的脚步声。 大炮心大,继续睡自己的觉。 这个时候听见一个女的在说话,仔细一听,那声音在窝棚外说: “放我过去,放我过去。” 大炮爬起来,隔着草缝往外一看,只见一个白衣白帽的人,站在那里。光棍心想,这是谁家的孝子孝妇来这里上坟啊。 只见那个白影子开始飘飘摇摇过来,说: “大哥,行行好吧,放我过去。我是南边富民村,刘铁蛋家的,因为跟婆婆打仗,上吊死了。求求你放我过去,我好找个替代,去投胎。” 大炮心里一软,正想给她从窝棚里开个洞,让她过去,忽然一想不对。 她去的方向,是我们村啊。 她要是讨替代,那找的也是俺们村里的人。 不行,我得这么这么着。于是就耍了个心眼说: “闺女,你是挺可怜人的,我也想放你过去,可是俺这窝棚扎得太结实了。你要不缩小缩小,从这个眼里传过来吧。” 那个白影子一听,千恩万谢,就越缩越小,最后缩成棉花桃大小。 大炮说:“我给你开个洞,你进来吧。” 一边说,一边把他娘烙的一张发面饼拿出来,一边掏洞,一边把饼握在手中。等女鬼一钻进洞,他就用发面饼把女鬼给捏在饼里了。任凭女鬼怎么哀嚎,大炮也不放过他。 大炮是个孝子,心想,今天夜里我捉了鬼,得让俺娘看看。于是拿着饼,就往家跑。 进了自己家的院子,看到屋里还亮着油灯,他心想不对啊,俺娘平常这个时候都睡觉了。 怎么半夜起来又点灯?莫不是年纪大了,忘了吹灯了? 再往前走,只见她娘的影子照在窗户纸上。一看,正拿着一个绳套往自己脖子上套。 大炮吓得魂飞魄散,飞起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把娘抱住。 大炮大哭:“娘,你咋了,你咋这么想不开?” 他娘缓过气来说:“俺黑夜纺着纺着线,想起恁死了的姥姥,又想起恁死了的爹,一想到俺的屎蛋三十了还娶不上个媳妇,就觉着吧,越活越没意思,不如寻个头。正套上绳子,你就进来了。” 大炮说:“那是女鬼要找你做替代。你看,她还在我的发面饼里呢。” 她娘一看,果然看见饼里夹着一个女鬼的头。 大炮说:“我把这个鬼吃了吧,吃了,你就不会再觉得活着木意思了。” 于是,光棍咯吱咯吱吃了发面饼和女鬼。 从那以后,母子俩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庄里,再也没有发生过寻头上吊的事。 这个是我们老家流传已久的一个民间故事。 透过这个故事,可以看到我家乡女人自杀率之高。我小时候,村里妇女自杀是很经常的事,或是与人斗气,或是抗议丈夫外头有了相好的,或是自证清白,或是没有盼头,她们用一根绳子、一瓶农药结束了煎熬。 从那以后,李大炮出了名,远近四里八乡的人赶集都要绕道去他们村看看那个吃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