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能力

在匮乏模式下,在由伤害链逻辑主导的社会环境里,从个人到家族乃至国家,最重要的能力是输出伤害的能力。 所以红一代会把兵权交到自家孩子手里。 但在繁荣模式下,在由产业链逻辑主导的社会环境里,最重要的能力是“立约”的能力,是与强者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进行长期利益绑定的能力。 兵,是旧时代 诸侯的立国之基。 但与强国保持利益绑定,建立长久且稳定的经贸合作关系,才是新时代诸侯的立国之本。 在不同的时代,世界局势的演变围绕着不同的主题。 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之前更久远的年代里无数曾发生过的战争,曾是占据史书篇幅最多,占据世界舞台中心位置的角色。 但在那之后,你看得到的,日本、韩国、台湾和许许多多二战之后发展起来的国家都不再需要“以武立国”,相反,生产能力、技术能力,与欧美各国的经贸合作,成了让这些国家保持国内政局稳定,也保持自己在国际社会中地位的关键。 任何一个家族想跨越匮乏和繁荣两个时代持续存在,都需要学会“华丽转身”。 需要有足够的智慧,在恰当的时机,以兵权换财权,把旧时代的政治资本转换成新时代的政治资本。 更需要懂得在为下一代规划教育方案时,从培养军事能力、官场内斗能力,转向培养谈判能力、经营管理能力。 但从可见的事实例如薄瓜瓜、习近平的公开表现,我们知道这个群体并没有跨越文明模式的战略眼光。 这些属于旧时代的权贵,没有这种格局。 当然,指望任何一名中共权贵或者任何一名眼光见识深受中共信息茧房限制的家长“有格局”,本来就不现实。 现实是什么? 是适合旧时代的能力,为适应旧时代的需求培养出的能力,例如伤害输出能力、官场内斗能力,在伤害链系统中迅速找准自己的定位,对“身份地位”高度敏感,能迅速进入角色的能力,在新时代几乎无用。 同样,红N代祖上留下的,为帮助子孙适应旧时代而精心准备的遗产,在新时代也几乎无用。 想在新时代脱颖而出,你需要不同的能力和不同的资本。 你需要认清现实,找到新的起跑线,重新出发。 可是,你能重新出发吗? 父辈留下的遗产,会不会成为包袱? 这个问题,值得绝大多数红N代思考,但也值得绝大多数身处时代漩涡的普通人思考。 可惜,绝大多数人并不会为自己的命运思考,他们没有这种习惯。 他们不习惯去探寻世界的真相,不习惯在信息海洋里遨游,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种“不习惯”,也正是父辈留下的精神遗产之一。 在那些饱受阉割的头脑里,充斥着对阴谋的推崇,对权势的膜拜,充斥着“找爹”的冲动。 却没有探索和创造的勇气。 时代并不会为他们停驻脚步。 整个世界都在往前走,如果他们无力紧跟,就会被抛下。 如果他们不能让自己变得重要,他们就会越来越不重要。 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认知,没能凭手中的资源换取在新时代保持升势的资本,他们就会凭实力从主角沦为配角,再从配角沦为龙套。 那么,他们会有足够的认知吗? 我并不乐观。 想判断一个人会否有足够认知,你只需要观察他的语言能力就可以了。 这里指的并不是对英语或其他语种的掌握,而是对人类赖以思考的基本工具,语言的深度掌握。 你要观察这个人能否快速阅读,能否进行精准简洁的表述。 你要观察这个人能否在此基础上发展出高质量的“朋友圈”,也就是交到许多同样通情达理善于沟通的朋友,为自己打造一个“信息高速公路网”,由此对世界建立较为切实的了解。 因为这些都是让一个人拥有足够认知的前提,虽然有了这些也不一定有足够认知。 而红N代的语言能力,即使有大量教育资源加持,整体上也并不值得乐观。 普通中国人更是如此。 看看那些家庭内部发生的争吵,看看那些因一方或双方表述不清导致的悲剧。 看看那些仍然沉迷于在家庭内部输出伤害建立强势地位的中国人。 再想想“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的古训。 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群体,怎么可能在面对复杂局势时有清晰的思路。 连话都说不清楚,合同条款都写不清楚,也没有守信重诺的习惯,这种人又怎能在新时代成为擅长“立约”的强者。 所以新时代会属于他们之外的人。 不论从文化传统还是经济规律去推算,中华沦陷区的未来,都只会由真正的强者,擅长“立约”的强者引领。 不论出身,甚至不论国籍。
大多数人并没有属于自己的“算力”,或者说独立思考能力。 他们对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来自社交网络,来自亲友的道听途说,来自大V的观点输出,来自“官方媒体”的公开报导,和各路自媒体的七嘴八舌。 为什么? 因为这个日益复杂的世界,对裸猿们来说是“太大了”。现代人需要处理的信息总量远超原始人类,我们 的大脑本就不是为适应如此复杂的环境而生,即使人类大脑在地球所有生物中已算得上出类拔萃,即使看看其他动物的信息处理能力,人类理应傲视群雄志得意满,靠个人头脑驾驭一个如此复杂,充满谜题的信息海洋,仍然是不可能的任务。 个人大脑能处理的信息总量,本来就是极少的,或者说,个体算力,本来就很弱。 人类之所以能处理让我们产生“充满智慧”幻觉的大量信息,依靠的是工具。 是语言这种在形成和使用过程中就能对信息进行过滤、压缩的工具。 人类算力的增长,一直是靠语言能力的进化,和语言本身的进化实现的。 聪明的人不一定很会“写”或很会“说”,但几乎一定很会“读”,很会“听”。 如果你希望你的孩子将来聪明伶俐,培养她的阅读能力就是你第一件该做的事。 强化她的语言能力,鼓励她以更精炼、更准确的方式表达,则是你第二件该做的事。 因为人脑的“运算空间”,或者说工作记忆容量,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在大小差不多的空间里,有的人能放下更多东西,是因为他们选择放进去的东西,体积更小,价值更高。 大部分普通人之所以没有独立思考能力,没有独立建构起一个对世界较为接近真相的完整认识的能力,是因为他们的心灵已经被庞杂的信息填满了。 或者说被庞杂的烦恼,被“眼前的苟且”填满了。 在挣扎于最底层的牛马们心里,是没有装载“诗和远方”的空间的。 除非这些牛马识了字,读了书,已经掌握了用较精炼词汇“压缩”信息的思维技术,除非这些牛马已经学会了写诗,能用“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描述自己的生活。 所有那些还有余力去思考“为什么”的人,都是已经学会了用较为简洁的方式说清自己正面对的问题的人。 因为在一张试卷上,如果考题已经占用了全部卷面,你当然既无法打草稿,也无法写答案。 在人类文明演化史至今为止的绝大多数时间里,底层民众对自身的苦难都是“麻木不仁”的。 但那并不是真的麻木不仁,对痛苦的感知,不要说人了,动物都一样有。 古代底层只是没有对痛苦的认知和表达能力。由于缺乏更精炼、更准确清晰的描述方式,那些未经“压缩”的对苦难的感知,在他们和今人同样狭小的思维空间里,会造成“内存溢出”的效应。 他们的痛苦只能用呻吟来表述,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连表述都做不到,遑论反思。 为什么从古至今大多数人都没有独立思考能力? 因为从古至今,大多数人都没有学过读和写。因为虽然不学读写,人们也能熟练掌握语言,能听能说,但学会了读和写,才能极大地拓展一个人的信息接收和传播能力。 书面语言和口头语言相比,一直都是更复杂、更精密的工具。 也是更能通过“信息压缩”来为你节省脑容量,允许你有余力,有多余的空间去想“为什么”的思维工具。 古人并不是不会去想“为什么”。 但在语言这工具没有演化到具备“高度压缩”这功能之前,在大多数人还没有掌握这工具,或者说“解锁”这功能前,只有天赋异秉者,那些天生算力就比别人更高的头脑,才会有多余的空间去想“为什么”。 而这些天生算力更高的头脑,往往也需要以“闭关”的方式,先隔绝了日常生活信息的干扰,隔绝了自身对社交网络“集体运算”的依赖,才能有足够空间,不但思考,而且得出结论——才能“顿悟”。 说白了,所谓天赋异秉的人,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并不会比普通人强很多。 他们的“空间”通常比一般人大,但并不会大出很多。他们只是更好地利用了“空间”,只是更好的“压缩”了必要的信息,以更熟练地运用语言工具,解锁了语言工具的高级功能的方式。 今天的人们,远比古人幸运。 学习读和写已经不再是拦住亿万人的经济门槛。信息的获取,与同侪的交流,都在现代科技加持下更为便捷。 但不擅长压缩信息、好好利用自己内部“空间”的人仍有许多。 那些到今天仍然不能独立思考的人,如果你愿意去观察一下,他们往往也是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痛苦,无法准确描述自己正面临的问题的人。 他们会听,会说,会读,会写。但他们并没有真正掌握语言这个工具,没有“解锁”这工具的高级用法,没有发挥这工具潜藏的威力。 这令他们在大脑拥有同等算力基础、同等空间容量的情况下,无法以更高效的方式去“算”出答案。 尤其是算出永恒命题“何为最佳生存策略”的答案。 当一个社会的人口主体是不会读写的低算力人群时,整个社会网络的总算力就会较为低下。 每个时代每个社会都同样会以全社会之力去运算永恒命题的答案。但低算力社会更容易拿出荒腔走板的解答。 今天的人类和古人相比,幸运之处在于活在总算力更高的社会,也拥有提高自身语言能力的诸多便利条件。 以及,有可能享受到因使用者能力普遍提升,语言工具本身也加速升级带来的加成效应。 今天的个人是更有可能拥有高算力头脑,成为独立思考者的。 如果你找到了正确的路。
(随感一则,政治无关) 生物人,是社会人的载体。 人,是技术的载体。 现代人作为“人技结合体”的升级,一方面是技术的升级,另一方面则是人作为载体在承载能力方面的升级。 在每个人身上,必须“装”进更多的技术,“装”进更多的知识。 事实就是,人类整体的进化,差不多等于个体人类“技术含量”的上升。 看,即使同为农民, 现代农民在种植过程中要应用的技术、使用的工具,也远比古代农民多得多。 渔民、牧民的技术升级同样显而易见。 假如你能打开时空之门,从古代抓一些当时的“种田能手”到现代来工作,他们在没有经过培训前,是无法按现代农业的生产方式经营好一个现代农场的。 但如果经过培训,其中一部分人也许可以。 可以象一颗芯片一样,被从一台电脑整机里拆出来,安装到另一台电脑整机上,顺畅运行。 在人类社会由亿万“人技结合体”支撑着的生存机制里,人本身,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 扮演信息处理者的角色。 人,在扮演电脑整机中芯片的角色,负责的是最核心的运算工作。 也许AI很快能象汽车取代马车一样,取代原本由人类承担的许多运算工作。我知道,有很多人正在担忧,担忧人类会因此失业,担忧技术进步会带来社会问题。 但回顾技术发展史,我们能否看到事情的本质? 真相是,在技术发展的整个过程里,在“人技结合机”不断演化进步的整个过程里,人类作为核心的地位从未动摇过。 技术进步,只是把一些非核心的功能,从原本需要完全承担这些功能的人体,转移到了被人类创造出来的工具上。 防止脚部磨损的功能,被从脚板下的老茧转移到了鞋底,又转移到了马蹄、马蹄铁,后来又转到了轮胎上。 为灌溉农田取水的方式,从一开始的人体肩挑手提转为了水车,后来又转到了抽水机上。 在每一次技术进步面前,人类都在“后退”,从劳作的第一线后退,从完全依靠体能,退向既依靠体能也依靠智能,从“我就是机器”退向“我是机器的操作者”。 人类曾用牛马畜力取代了人力。 后来又用风力、水力、电力取代了牛马。 在人类的整个生产生活体系里,对物理力的需求从未消失,只是换了承载者。 并且,在更换承载者之后,整个生产生活体系运行得更为顺畅和高效了。 这就是现实。 人类的升级之路,既是技术方面的向前、向上之路,也是人类自身在整个生产生活体系中,从基层,从一线,步步后撤,从当牛做马跑腿干活的“劳力者”逐渐转为按按钮、调设备的“劳心者”的演变历程。 在这个过程中,系统对人提出的要求,不是强身健体,而是提高智能,不是让人去做机器能做的事,是让人专注于做机器不能做的事。 在“人技结合体”的发展过程中,一切不那么本质的功能,一切可剥离的功能,都渐渐被剥离,渐渐改为由机器承载。 剩下的功能,无法被剥离的功能,只能由人类承担的工作,因此正浮出水面。 这工作是什么? 是信息处理。 是在海量的、纷繁的信息中提取出有价值有意义的部分,加以利用,产生新的、更有用的信息。 但何为“有价值有意义”? 这里就不存在脱离人类立场的客观标准了,价值和意义,只能由人类赋予。 在整个技术发展史里,从头望到底,我们将看见人类到最终也不可被移除的功能。 在整个“人技结合体”的发展历程里,人,最后是价值的判断者,和意义的赋予者。 AI有可能替代人类做许多信息处理工作,但AI永远不会成为人类文明演化故事的主角。从一开始到最终,这故事的主角都是人类,一切都围绕着人类展开。 因此,人类,是整个“人技结合体”演化历程的核心锚点。 但人类又是如何进行价值判断和意义赋予的呢? 人类是在由人类个体聚合组成的社交网络里进行价值判断和意义赋予的。 大多数人,总是在是人之所是,非人之所非,并不会刻意坚持与众不同的观点。 这并不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愚昧,而是因为价值判断本身就是个体用来适应社会的工具之一。“他人的想法”是在得出“何种价值更为可取”结论前,不应被忽略不计的相关要素。 例如你投资某支股票,通常是因为你认为别人都会买,股价因此会涨。 但你要怎样才能知道“他人的想法”呢? 通过交流。 交流的工具,则是语言。 纵观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史,纵观整个技术发展史,对人类最重要的工具,贯穿始终的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语言功能。 超强的语言能力,创造、调整语言的能力,也是人类与其他动物相比,最独特的能力。 而在语言能力中,核心的核心,则是数理逻辑能力。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数学是一门语言吧。 那么,从“数学是一门语言”的认知里,我们又能找到什么真相呢? 真相就是,任何语言都和数学语言一样属于对信息进行筛选、提炼、压缩的工具。 回到“人类是信息处理者”这一判断上来,重新审视对人类自身来说最核心,最不可取代,最需要投注资源去发展的能力,我们就会发现,人类最重要的能力,是不论使用自然语言还是使用数学语言,对纷繁信息进行筛选、提炼、压缩的能力。 所以,结论是,在“人技结合体”必须继续升级,以不断在未来兑现繁荣预期的繁荣模式中,语言能力,向精炼和准确发展的语言能力,就是最值得家长投入资源,为孩子培养和强化的能力。
Y11
2个月前
在与不同领域的杰出人士交流时,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支撑他们面对复杂世界的底层能力是什么? 或许,杰出人士的成功背后,除了战略眼光与执行力,更有一项被许多人忽视的核心素养——语言塑造的认知世界。 这句话"人类活在语言之中",初听或许有些抽象,但当我们观察那些在国际舞台上长袖善舞的人,会发现他们的语言能力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沟通工具。 一个企业家掌握多门语言,绝不仅仅是多了交流渠道那么简单。 当他们用英语与硅谷精英讨论技术趋势时,不仅能准确传递信息,更能直接吸收那些诞生于英语语境中的创新思维;当他们用日语与日本合作伙伴谈判时,那些嵌入在日常对话中的商业逻辑,会以更自然的方式被理解。 语言就像一把钥匙,能打开不同文化的认知暗门。 我曾见过一位跨国企业高管分享他的经历:刚进入一家欧洲公司时,他发现同事们经常讨论"系统思维",但他始终无法准确把握这个概念的内涵。 直到他开始阅读德语原版的管理学著作,才逐渐理解这个词在德语语境中与"整体论"的深刻关联。 这个过程告诉他,语言不仅是信息的载体,更是思维的容器。当我们用不同的语言思考时,其实是在用不同的逻辑框架解构和重组世界。 对于创业者而言,语言能力的差异更明显。 那些能在各种场合自如切换语言风格的人,总能迅速建立信任。马云在不同国家演讲时,会用当地的文化梗拉近与听众的距离;张一鸣在产品发布会上,用"字节跳动"这个词巧妙融合中文的韵律感与互联网的快速迭代特性。 这些细节背后,是语言能力对个人影响力的无声塑造。 但语言的魅力远不止于此。当我们学习一门新语言时,其实是在学习一种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比如中文里"我"和"我们"的微妙区分,提醒着我们集体主义的文化基因;日语中"本音"与"建前"的对比,揭示了社交中的潜规则。这些差异不是优劣之分,而是认知维度的拓展。就像张一鸣常说的"多元视角",语言恰恰是构建多元视角的基础工具。 在这个互联互通的时代,语言能力早已超越了"会说外语"的范畴。 它是我们理解不同文明的桥梁,是我们突破认知边界的阶梯,更是我们与世界建立深度连接的纽带。那些在国际舞台上脱颖而出的人,往往都懂得:真正的全球化,始于语言的全球化;真正的领导力,源于语言塑造的认知力。 所以,与其羡慕别人的成就,不如从提升语言能力开始。不是为了炫耀词汇量,而是为了拥有更多理解世界的窗口,在不同的思维碰撞中找到创新的火花。毕竟,语言塑造思维,思维决定格局,而格局,正是成就事业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