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国家

在我们眼前正发生的,是一场红二代与富二代的巅峰对决,也是一场红色中国与世界工厂的存亡之战。 在看起来的一片混乱、朝令夕改中,川普和他的团队一定会做的事是什么? 是讨好选民,是倾听美国选民的呼声,不论这呼声的内容是“让美国再次伟大”还是压低物价提高就业率。 是在漫天要价着地还钱的过程里 ,和各国、各方反复协商,最终得出符合民主国家政客的政治利益,也就是国家利益、国民经济利益的折衷方案。 这场开打时面向全球的关税战,最终的税率会取决于各国的议价能力。 在“各国”中,既包括美国,也包括中共国。 白宫的“胡作非为”开启了一场会促成全球贸易格局加速调整的大谈判,而美国的议价能力在其中同样会经受考验。属于甲方的优势会显现,但美国的地位远没有达到在全球贸易体系中能“说一不二”的地步。 所以,面对现实,川普只能让步。 在挟全球第一强国之势雷霆出击之后,杠精如他也要面对现实。 习近平同样需要面对现实,中共政权同样需要面对现实。 但在面对现实时需要竭力保留自己“世界工厂”地位,在这方面拥有一定议价能力的,并不是习近平,并不是中共政权。 而是“改开中国”,是在利益层面和习近平代表的红色中国针锋相对的改开受益者。 在仍然进行着的这场关税战中,如果“改开中国”不能顶住“红色中国”的压力,在欧美甲方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对中共国内政治局势的影响力,它就会从此一蹶不振。 因为盘整中的全球贸易格局对风险是敏感的,对把存在失控风险的部分排除出最终形成的新格局是乐见其成的。 如果中华沦陷区的供应商们没有能力对甲方们证明自己的可信可靠,全球各地的竞争者绝不会介意接手他们让出的份额。 如果中华沦陷区的企业经营环境维护者,也就是地方政府,没有能力向企业家们证明自己的维护能力,全球各地的竞争者们也绝不会介意“招商引资”,对所有被迫搬厂的经营者敞开大门,给所有必须随厂搬迁的技术人才发放签证、办理移民。 这世界是需要世界工厂的。 但世界并不是必须把世界工厂设在中华沦陷区内,设在红色中国治下。 现在仍在中华沦陷区经营的企业,也不是只有留在红色中国治下才能继续做世界工厂的一员。 打工人更不是。 如果习近平不死,如果中共国选择了继续做红色中国,为了继续做红色中国,它就只能放弃世界工厂。 或者说,被世界工厂放弃。 很多人会舍不得走,但随着邻国提供越来越具吸引力的优惠政策,随着其他企业的搬迁,随着东南亚国家、南美国家因华商迁入逐渐形成以华裔为主的社区,形成对只懂使用中文的中老年人更便利更友好的生活条件,“走”这个选项的吸引力会越来越大。 如果中华沦陷区面对历史抉择,选择了“红色中国”,它作为世界工厂的属性就一定会消失。 虽然不一定消失得轰轰烈烈。 改开受益者群体中有能力走的人,都会走,世界工厂的旧址会变成一个空洞。 这世界并不会失去它的工厂。即使制造业无法回流美国,即使在这场大调整、大搬迁的过程中,川普无法达到预期目标,甚至他和他的团队因后续施政失当被选民抛弃,没能得到好结局,由他开启的这一切便宜了别人、别国,新的世界工厂厂址落在北美之外的地区。 但红色中国会。 红色中国会失去它的工厂,失去它的工业,失去它的工人,失去它曾借以支撑现代化生活的一切资源。 这就是让习近平活着,选择“保政权”,选择红色中国的后果。 你们熟悉的那个“改开中国”会随风而逝。 让它消逝的不是风,是每个想活下去的人的选择。人们会象东北人在大下岗期间那样逃离故乡,会象先辈们在大逃港期间那样投奔怒海。 如果在抉择时刻他们没能选择反抗,在漫长的黑暗中他们就只能选择逃亡。 而所有的邻国都会向他们敞开怀抱,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在世界工厂重新选址的时期,来自中华沦陷区的“老厂”的熟练工人会很受欢迎,会被新厂的雇主们当成技术骨干。 很多人会因逃亡,因选择“润”而活下来。 只是选择了“润”的人越多,留下来的人就越凄惨。 流失的精华越多,被抛弃的这片土地就会越贫瘠。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除非“改开中国”能奋起一搏。 除非至少有一部分改开受益者能顶住红色中国的压力,在世界工厂的原址留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这需要足够的清醒,需要足够的勇气,需要足够的实力。 对许多拥有大量中共国政治资源、经济资源的人来说这才是值得做的事。因为企业可以走,打工人可以走,但你如果走了,你手中在中共国境内才有用的资源将大大贬值。 留下,你有机会割地称王,走,却大概率只能为一寓公终老异乡。 对绝大多数体制内中高层改开受益者来说,把习近平吊到煤山上,再在加强加固中华沦陷区世界工厂地位的过程中确立自己和家族的政治、经济地位,才是最优策略。 只是,也许他们自己是看不透的——对除习家之外的红色家族来说,同样如此。
平衡美国的全球利益和本土利益的另一种办法,在我看来比让美国成为超强帝国更稳妥的办法,就是重构全球安全秩序。 在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美国有全球利益,不是只有美国会从全球贸易中受益,更不是只有美国草根阶层会被伤害链阵营的血汗工厂抢走工作。 同仇敌忾吧! 我希望在欧洲国家里,能有头脑清醒的人 看清美国的困境,看清现实——一个民主国家不可能长期为了全球利益忽略本土利益,更不可能让这忽略的后果不体现在选票上。 川普是美国人选上去的。 但本土选民对全球化的积怨不是川普造成的。 这份积怨的来源是什么? 是产业链阵营政商人士对伤害链国家提供的低人权优势、低道德优势、低成本劳动力、低价商品供应的贪婪。 是由贪婪而来的对伤害链国家剥削行径的纵容。 是这纵容导致的对本土劳工阶层的伤害。 回旋镖转了一圈,最后打到自己身上了,疼吗? 疼的话,就要站起来解决问题。 想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提高所有贸易伙伴国家的劳工待遇,就是用关税筑起壁垒——但不是筑在民主国家之间,而是筑在民主国家与专制政权之间。 全球贸易体系的准入规则,必须重设。 任何一个仍想留在以欧美为首的全球贸易体系中的国家,想拿到欧美民主国家订单的供应商,都必须在政治上完成“站队”。 想要订单,你就必须成为民主国家,成为底层劳工的权益和欧美一样受保障的国家,必须证明自己不会利用低人权优势挖欧美劳工的墙角,不会影响欧美草根阶层的利益,不会令欧美的本土利益和全球利益更加割裂,不然你就要承受200%甚至更高的关税。 或者干脆被斩断与甲方国家的贸易关联。 是的,全球贸易体系仍会存在,但在新的游戏规则下,面对全球同行业竞争的各国劳工,将不再需要跟伤害链国家的同行打价格战。 大家将不需要“比烂”,而是比好,比工艺的精度,比效率,比创新,比技术含量,比谁能先“成为更好的自己”。 不愿意把恶性竞争游戏规则扭转为良性竞争的国家,请出局。 请不要再影响欧美各国劳工阶层工作机会、生活质量,不要破坏以此为主体的本土利益。 在我看来,产业链阵营应该联合起来,对伤害链国家设置贸易壁垒。 并以联合对伤害链国家设置贸易壁垒为条件,换取阵营内部的自由贸易权利。 这件事,美国一国是办不到的。 所有从全球贸易中获益也从全球贸易中受害的国家需要联合行动。 扎紧篱笆,堵上破口,不让消费力流失进黑洞,不让阵营间的自由贸易成为对伤害链政权的输血,和产业链国家劳工阶层的失血。 产业连阵营诸国需要觉醒,需要意识到构建全球民主联邦或者联盟的必要性,需要有能意识到这必要性的人去游说英国、美国、大部分发达国家,共同选择这样的国家发展战略。 因为若没有联合行动,这样的阵营壁垒难以快速建成。 若不能联合行动,一国单打独斗时最简便易行的策略就是美国正在做的“退群”,和下一步很有可能选择的帝国之路。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欧洲需要“拉住”美国,拉住这个民意透过选票已选择了本土利益的超级大国,不想一起陷入衰退和萧条,欧美政商界就需要用全球贸易体系规则的重置代替全球贸易体系的瓦解。 看吧,美国已经在决绝地选择“瓦解”。 和许多坚信川普在“下大棋”的支持者不同,我不认为他在推出各种“退群”政策时有系统的战略考量,在我看来,川普是在凭直觉行事,是在凭他对其支持者的了解,对草根阶层的政治偏好的敏锐直觉,决定自己的动向。 所以他不会瞻前顾后追求稳妥。 他真的会“退群”,真的会不惜坐视全球贸易体系的瓦解,放任后果发生。 他有底气,他毕竟只有四年,又毕竟是美国总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全球贸易体系在一定程度上瓦解,美国经济走向衰退,在萧条来临时,家底更厚、福利更薄的美国也不会比欧洲更惨。 他有底气只破坏当前的全球贸易体系而不承担重建更新、更合理体系的职责,因为以他的年龄、剩余任期和美国的国力看,他比欧洲人更有任性的本钱。 在这个时候,指责川普“不顾全大局”显然毫无意义,指责川普的支持者只关心本土利益鼠目寸光更无济于事。 我对民主党的批评一直都是,如果你们认为川普不行,就该推出一个比川普更合适的候选人在选战中和他打擂台。 偌大一个民主党,花了四年时间,最后除了拜登和哈里斯就拿不出更强的选战对抗者,是怎么回事? 在我看来,对现状不满的人,有足够实力,有足够资源的人,不应止步于对现状的批评。 更应致力于建设。 对美国这届政府的施政方向有不满的人们,那些不愿看到美国放弃“全球国家”属性损失其全球利益的人们,需要用能兼顾全球利益和本土利益的方案来争取本土派的支持,而不是对草根们一骂了之。 对川普“下大棋”的能力,坦白说我绝不乐观,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球已经踢到了欧洲这边,踢到了批评者这边。 拥有全球利益的人,不止美国人,该站出来维护全球利益的存在基础,维护全球贸易体系的合理性,协调各方利益而不是任其在混乱中瓦解。 这样,才会让事情变得有希望。
这是个“外行领导内行”的世界,因为没有一任美国总统是作为未来总统被生下来,作为未来总统接受教育,在成为总统前受过身为总统需要有的所有专业训练的。 在民主国家,最高决策者都是“业余人士”,这已是常态。 但他们需要作出决策时,他们就需要给出“何为我国战略利益”这个既抽象又小众的课题的答案。 而对这个问题给出答案实在并不容易。 在旧时代,在世界还比较小,在少数人还能较轻松的对近乎全部门类的知识都有所涉猎的时代,思考这个问题并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难度远比今天为低。 但即使在那个时代,争论仍是频繁的。 何况于今天! 何况在信息爆炸且混杂了大量恶意宣传,参与讨论的人数之多早已超出旧时代想象,海量参与者分别能在讨论中投入的时间精力又少得令人扼腕的今天。 所以当你希望每个决策者,包括欧洲和美国的政治首脑,都能对“何为我国战略利益”给出“正确答案”时,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想当然。 尤其是当这些政客只是选民意愿的代言人,而选民们对“何为我国战略利益”的认识更模糊更混乱的情况下。 认知战的策动者只需要抛出一堆能自圆其说的论调,并多花点经费,多拍些视频,同时以缅北电诈园区的操作手法构建几条互相强化的证据链,就能把许多分辨能力较低的受众圈入其中,能让许多爱国者因为相信“这么做对国家有利”坚定为自己编织的故事辩护。 被他们圈住的受众如果争赢了,按认知战策动者的计划影响了目标国的国家战略,固然很好。就算这些人输了,认知战策动者也可以顺势推出种种标题惊悚结构简单的小故事,一方面说服输掉的那些人“正义无法申张民主危在旦夕”,另一方面说服赢了的那些人“庸众不可信任民主不是万能”,煽风点火,让双方日趋对立。 这太容易办到了。 毕竟“何为我国利益”本来就是个很难得出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准确答案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会随着时间推移情势改变不停的变化。 毕竟这本来就是个值得争论,但既难达成共识,也无法提前验证,更不可能几句话就说清楚的问题。 而随着科技进步,通讯发达,平均受教育程度上升,和因分工细化导致的大多数人在自身专业领域之外无力投注太多时间精力约等于文盲,随着政治的草根化、娱乐化、网红化,人性中本有的空隙又越来越难弥补。 所以你会发现,能在纷乱信息大潮里保持理性的人似乎越来越少,能不受任何一方情绪裹挟的人似乎越来越少。 但只有理性在这个时候能成为中流砥柱。 只有理性能让你试着去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匆忙站队,加入任何一方,激情声讨和自己意见不同的人。 只有理性能让你意识到这里出了问题,并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让自己成为问题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某些国家会以倾国之力发动超限战,动用国家级的宣传机器,利用一切手段,通过能控制的传统媒体和网络自媒体,使用多国文字,拍摄电影级别的宣传材料,用算法推送,用平台限流,用尽一切手段向别国倾泻谎言的世界。 所以当你因为民主国家的一部分人相信谎言,就对民主制度灰心丧气的时候,请你不要忘记,面对专业的说谎者,面对绝大多数人从未想象过的超专业级别的诈骗集团,面对经过千百次打磨的话术剧本,民主国家的平民们不是没有理由一败涂地。 民主国家的政客,那些“业余人士”,也同样不是没有理由一败涂地,没有理由在“何为我国利益”这个课题上把别国灌输到自己脑海中的答案当成正确答案。 这是战争。 对方不择手段,对方是专业的,对方是成建制的战力。 我方呢? 零星的反抗者甚至还在把时间浪费在指责己方已经倒下的受害人。 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在这种重大议题上保持理性的重要性。 也几乎没有人想过,面对认知战攻势,在民主国家,“国家利益之所在”这种战略课题需要形成常识级别的社会共识。 因为只有形成了常识级别的社会共识,这共识才能成为民主国家的公民们在应对敌国认知战攻击时的有效武器。 这共识的内容该是什么? 是合作。 是对繁荣模式的理解,是对现代文明与古代文明差异之处的理解,是对由自愿合作带来的利益增量的清晰认识,是对由行为模式决定的每个政权的本性的判断,和基于此一判断的区分敌我。 美国的国家利益到底在哪里? 在于美国独特的行为模式,在于我命名为繁荣的文明新稳态,在于她在这个正隐隐浮出水面的超级新帝国——全球商业帝国中的特殊地位,创始人的地位,文明先行者的地位,首都的地位。 因为这是美国的立国之本。 美国并不是一个古老的帝国,也不是一个古老的王国,她并不是一个由单一民族构成的国家。 她是个将自身完全构筑于民意共识之上的,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新国度。 一旦这共识崩解,一旦美国人失去其政治层面的现代性——她将退无可退,因为别的国家能开历史倒车,别的国家掉头时尚有来时路可走,美国却没有。 二百多年前,若没有欧洲移民们在北美大陆上达到顶峰的合作性,世上就不会有美国。 二百多年后若今天的美国人没能再次展现超强的合作性,展现公民社会达成共识的能力,世上将不会再有美国。 这正是敌人想看到的。 所以这正是我们该展示理性和勇气,而非情绪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