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缺失

李新野:我的父亲李松坚,是一个地产商。他有一个头、一个脖子、却有着三张脸。第一张脸,是对主人屈膝谄媚的脸。从我出生的时候开始,我父亲的父亲就一直改变。从他高考落榜进社会不久,就开始认爹了。只要谁能够滥用职权,把人民群众的利益输送给他,他就认谁做干爹。可能是因为跟我父亲走得太近,我父亲最崇敬的的父兄,很多都进去了,比如上海前书记陈良宇,湖北前书记蒋超良。 我的父亲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他是发自内心的崇拜他的这些主人们。他从发型,公司发言,到男女关系,都事无巨细地向他们学习。连他自己在澄海南洋乡下的会议室,都严格按照上海市委的样式装修:长方形的大厅,两个单人沙发在大厅的一端,背面是漂亮的背景墙。两个沙发的中间是一个茶几。两侧是两排单人沙发,衬托着中间两个位置。 他也很希望我能继承他的遗志,一直是这么教育我的。我计算机竞赛全国第二保送清华的时候,他非常开心,送给我一本书《有官在身》。他告诉我,你情商太低,要学习怎么让上级开心。我高中的时候,升学第一志愿是麻省理工,第二志愿是香港科大,第三志愿是中山大学。他知道之后,非常生气。他跟我说:“你现在这么有才华,应该去北京上学,也许哪个首长的女儿就看上你了呢!”于是,我作为USACO全球第一名,从麻省理工转到了清华大学。可惜我不争气,在清华四年,最后还是没有一个首长的女儿看上我。   我父亲的第二张脸,是对神奉献一切的脸。 我的父亲一生都在追求爱情。或许是因为他没文化,或许是因为他认了太多爹,亦或许是因为他长了一张曹德旺的脸,除了他妈(这个是亲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爱他。 他穷尽一生追求女性的认可。在他眼中,女人就是神。在他的公司上海明园,女性员工的福利比北欧还好:只要说自己来月经了,就可以比男性员工多放几天的假。我父亲把这个福利叫做“月假”。 我的父亲最爱的女人,叫做凌菲菲。他们结婚的时候,凌菲菲是一个在广东打工的二婚带男孩的女人。我父亲作为一个潮汕男人,冲破了封建的藩篱,忤逆了自己的父母,毅然决然地跟她走入婚姻的殿堂。 2005年,我父亲跟着陈良宇一起,挪用社保基金,被调查、入狱、无法说话的时候,凌菲菲趁机毅然决然地跟他离婚,分走了他一半,也就是几十亿的资产。也许正是凌菲菲这种凌厉的作风,让我父亲感受到了女神的天罚般的疼痛爽感。在他刑满释放的时候,回到上海,和凌菲菲又手牵手重归于好。那几十亿的奉献,他也甘之若饴。只可惜凌菲菲钱到手了,不肯复婚。 以前,我觉得几十亿还是挺过分的。因为算下来,我父亲和他的女神,一次要一千万左右。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想法。2021年的时候我回国,想要帮凌菲菲把公司做大做强,于是我去上海香港广场的苹果店采购苹果电脑工作用。当时销售说可以开一个商业账户,结果我报了上海明园集团的公司名和税号,销售说之前和明园的销售,都由凌菲菲女士负责。我当时就释然了。 我想到2016年父亲节的时候,在美国买了一个苹果手机寄给他当礼物。当时打电话,我报快递单号,结果他连26个英文字母都不知道怎么写下来。一个用苹果电脑,收藏现代艺术的优雅女性,竟然被不懂拼音的我父亲糟蹋了那么多年,女神这种痛苦,是多少钱都补偿不了的吧。他们的关系,在她心中,和在他心中,是那么一致。   李松坚的第三张脸,是对奴才们蔑视的脸。 在他的心中,不是主子,不是神,就是奴才了。包括我在内,中国的年轻男性们,在他眼中都是他的奴才。对了,我姐也是奴才。虽然她是女的,但是不能__,所以也不属于女神。我姐上了大学,就去上海跟我父亲在一起。她毕业后,她本来跟凌菲菲一样,在我父亲相邻的办公室工作。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被我父亲撵走了。 我父亲很讨厌高学历的人。他很喜欢教育我说,不要以为我考上清华就多么厉害。“你看那些复旦交大的高材生,不也是给我打工。” 哦对,有一个例外,就是那些在学校里有编制的教授和老师。比如我的大姨李丽丽,又比如上海大学的主任教授施利毅。上海师范大学毕业的施利毅教授的上海大学纳米技术研究中心,跟我父亲说他们有着先进的科学技术,于是我父亲大手一挥,几亿元投资血本无归——也许他和施主人坐在会议室正中的沙发上谈话,就很快乐吧。 我父亲虽然表面是一个商人,却对商业嗤之以鼻。21年我回国,我用经济和金融知识跟他说,房地产已经到顶了。结果他听完,比我高中的时候说要去麻省理工的时候还要生气。他说我在美国太久,被洗脑洗坏了,不懂中国的国情。在他的世界观里,西方的经济学不适合中国,中国房子永远涨。他的财富不是来自于商业和金融,而是神的赏赐。 “你们这些复旦交大的奴才们,就应该背三十年房贷,给我打工,让我的房子永远涨。”2021年,我的父亲这么想。 “诶,你们这群奴才们,怎么不买我的房了呢?你们怎么这么不努力!怎么这么不像话!”2025年,我的父亲望着明园集团到处的烂尾楼,内心发出了怒吼。哦,对了,忘了说。他的公司现在一个复旦交大的人都没有。他眼里的奴才们,都离职了。
李玫瑾的“生命教育”演讲,我刚好是一个月前听的,今天推荐给大家。 小孩的死亡(包括意外和自杀),在我们家不是禁忌,反而是经常聊,经常讨论。我认为,只要孩子到了懂“死亡”的年龄,就没必要逃避。 考虑到现在小孩都有抑郁症了,自杀现象更是屡见不鲜,那就更不能逃避死亡话题了。 李玫瑾在网上很火是因为家庭教育,可能有人不太认可她的很多观点。但是,生命教育这个主题演讲,内容和观点确实很好。我literally 读过5678遍,所以推荐给你~(链接在评论区) --- 每当悲剧发生,我们总会说"要告诉孩子生命很宝贵"。可为什么这句话从未真正奏效? 问题在于,我们把生命教育误当成了知识教育。我们以为只要孩子"理解"生命的价值,就会珍惜它。但李玫瑾教授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死本能不用培养,生本能需要唤醒。一个五岁的孩子就可能因厌烦而杀人,选择死亡真的不需要太久的生命。 真正的生命教育,是要在人心中安装"不用思考就自动发生的内在阻抗力量"——就像汽车的制动系统。我们的教育给了孩子发动机(欲望),给了方向盘(认知),却唯独缺了刹车。而这个制动系统的核心,是一个简单却深刻的词:不舍。 不舍什么?不舍那些爱你的人,不舍情感记忆中的美好画面,不舍心爱之物,不舍痴迷的事业。那些在"爱你不商量"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那些被金钱替代陪伴的孩子,他们最容易感到"活着没劲",因为他们没有情感记忆,没有真正的留恋与牵挂。 这让我们看到养育的真相:爱的能力不是天生的,需要经体力与心力之苦去培养。从四个月的依恋,到二十岁的恋爱,再到立体的家庭关系,爱是一个漫长的进化过程。而父母最该做的,不是单向付出,而是有意地向孩子索要爱,让他学会给予。 我们的教育不是让孩子多努力,我们的教育应该是让孩子多热爱。这句话道出了生命教育的本质:当一个生命被种种情感扯不断、撕则痛时,它的珍贵才能真正体现。 所以,与其反复强调"生命宝贵",不如问问:孩子心中有什么是真正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