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月前
2个月前
我已行走过最黑的夜晚。 2014年8月19日,德国之声负责人下令开除我后,我睡了一个最悠长的觉后,决定去旅游。 我在帕尔玛机场租了车,然后驶向去往 Arta Balearic Isles 的公路,晚上入住了一座位于山项的古堡酒店,是德国人买下的。 我坐在房间的露台上,似乎伸手就可以摘到星星。接下来的日子,我总在阳光中出发,到非景点的地方去看山看海,那里几乎没有其他的人,只有海鸟和翡翠颜色的海水、搁浅在沙滩上透明的鱼、夕阳下被染成红色的山、大片的桔园、还见过两只依偎在一起的猫…… 有一天,我在徒峭岩石上望向下面的海,我想象如果跃下会不会如鸟一样,我把这种方式列入我自己未来优美死亡方式之一; 还有一天,我在海岸边大片丛生的植物里穿行,我躺在温热的沙子上,回忆了我生命中遭遇的精致利已主义者,虚伪的人,我把他们归入凉薄记事本,恨意未起,我安慰自己的理由是:他们从未向我一样看过最美的风景。 又一天,我坐在海边的看海浪拍打礁石,我坐了很久,希望有着咸咸味道的海风也能把我变成有棱角的石头或盐巴,我不愿圆融的活着。 回程已晚,当车驶向还很远的住处时,我在一路不太宽的路上,仿佛跌入一种比黑色还暗的夜晚,没有人生活的山是黑色的,田野是黑色的,我分不清他们,只有车灯照着的小路,把黑色抛在路面,黑色又在前面围堵我。 二十多分钟后,远处驶来一辆车,我看到了耀眼的光;我们在窄路上会车而过时,我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我感叹了人间美好,我原谅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丑陋和软弱; 再往前,我在小镇明亮的灯火中,驶上通往山顶住处的盘山路上。停好车后,再望山下如宝石一样的光,我真的已经穿过最黑的夜。
2个月前
4月20日,复活节!也是是高智晟律师61岁生日。 2004年,我在「园明园防渗工程听证会」上第一次见到高智晟律师,彼时他已是中国司法部评出的十大杰出律师之一,如果按照世俗的路径走下去,他会成为中国最成功的商业律师之一。 但是他选择了一条公义和良知之路,他给自己定下给执业生涯的规矩,既三分之一案件,都为穷人弱势免费打官司,甚至自掏腰包资助当事人。在中国,这是一条最布满荆棘的道路。 后来他向中共当时的领导人胡锦涛和温家宝上书,谴责中共当局对法轮功等群体的残酷迫害;2007年,他发表《致美国国会公开信》描述中国人权实况、呼吁美国抵制2008年北京奥运……这些都让他遭到当局的疯狂报复。 还记得2005、06年的时候,我的一位「朋友」说:高智晟太激进了。为此,我主动失去了这位朋友,因为他不明白,中国正是有了这些走在最前面的人,他们这些人才是安全的。 其后,高智晟律师遭当局抓捕、强迫失踪、判刑……。 2010年4月,高律师被再度失踪一年后,罕见现身北京接受美联社的采访,这是巨大国际压力下,中共的「国际公关」行为。 当时高智晟律师形锁骨立,他的脸与我初见时大为不同,是受尽磨难后的脱形和沦桑,只有眼神依然锐利和倔强。 至2011年1月,胡锦涛访美前夕,美联社详细公开了高智晟律师所受的酷刑,包括但不限于:警察把高智晟的衣服脱光,轮番用手枪枪托击打他。最厉害的一次殴打持续两天两 夜,警察打累了,就把他的手脚捆绑起来,扔到地上,直到他们休息过来,再继续殴打他。另外还有用牙签扎生殖器等残酷刑折磨手段。 美联社采访他的记者是莫沫,当时为了她的安全,署名另外的记者。2010年6月初我曾与莫沫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她讲起采访高律师以及高律师讲述所受的惨无人道的酷经历,莫沫眼泛泪光,说采访之后很久都陷入抑郁的状态中。 早在2006年12月,北京法院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处高智晟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2011年12月16日,高智晟五年缓刑即将期满时,新华社发出英文短讯,称高智晟违反缓刑规定,已被送回监狱执行原判三年实刑。他被关在新疆沙雅监狱,距离乌鲁木齐一千多公里。 2014年8月,高智晟冤狱期满获释,他的牙齿脱落,身体因酷刑和牢狱之灾被摧毁,他被囚禁在陕北老家,无法就医。 2016年,高律师写作的书籍《2017年,起来中国》秘密出版,书中纪录了中共对他的绑架、囚禁、酷刑,并见证到了神对他的启示,预言中国共产党败亡,并就建设民主现代中国提出看法。 2017年8月,高智晟律师再次被失踪至今。 其实,所有对高律师赞美的语言都是苍白的,过去多年,作为记者我能做的是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作为一个公民行动者,我参与每个力所能及的行动,包括对高律师及其家人的支持,特别是当耿和希望美国营救出狱后的高律师赴美而美方表示不知高智晟律师的真实意愿时,我联系美联社的记者作证他在2010年4月接受采访时,曾亲口表示愿意与妻儿团聚……。 多年来我看到中国的良知和公义人士付出巨大的代价:自由和生命,主要的罪恶者当然是中共;但那些人说出的「他们太激进了」的冰冷话语,还有很多人因为不喜欢法轮功而对高律师置喙的说法,还有海外一些不要脸的人士吃人血馒头……都在协同中共罪恶。 我写出这些,依然是在做一个记录,记录的是一位人权律师的选择,记录的是一个基督徒的行在人间的义举,记录的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悲凉,记录的是我们不死的记得。
2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