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暴力

比赛杀人 中共建政后,高官们为保证他们子女成龙成凤,各系统纷纷办了特殊化的子弟学校。如北京的景山小学、育英学校,是中央级的子弟学校,刘少奇的孩子就在那里上学。华北军区办的八一学校,占用了海淀一所清朝王府故址,曲水亭榭,人间仙境,文革时北京人才有幸一饱眼福。另有一所中央军委办的干部 子弟学校,以纪念国庆为由,起名“十一小学”,后增办初中,更名为“十一学校”。我于1962年8月以现役军人身分调入当教师,随后转业。我按部就班教书四年后,遇到文革,“停课闹革命”。我身处动乱中心(北京)的中心(“联动”巢穴之一),经历难得。 1995年来纽约,64岁的我,追忆文革期间红卫兵“造反有理”的往事, 写下我站在十一学校办公楼前,同一个男生的谈话情景。 下面是原文: “老师!你当过兵,可曾打死过人?”“没有。我当兵之后没仗可打了,才转 业教你们的。” “那可不如我。我昨天在教堂打死八个。” 他刚15岁(我教的那个班都是十五、六岁),手里提着一条浑圆的皮鞭,已经被血渍浸成乌黑色。他说话时是那么悠闲自在,哪里象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接着他向我描述了这样的场面:王府井旁边有一座天主教堂。红卫兵先将十几个修女递解出境(当时《人民日报》曾作为红卫兵的壮举加以报导),后来便住在那里。有教堂里储存的罐头食品,吃饭自然不成问题。每天先到警察派出所问:“ 谁是资产阶级?”然后根据提名把这些“资产阶级”带入教堂。一带便是一家人。 一家进去,立即被红卫兵分光。三个红卫兵揪一个,先将人推倒,有人喊:“一、 二、三!”同时动手,皮鞭齐下,有专人拿着秒表计时,看各组打死人都用了多长时间。当然用的时间最少的是“冠军”。 令我震惊的是,获“冠军”最多的竟然是宋某某等几个女生。宋某某是我平时喜欢的女孩子。她腼腆、娇小、作业认真、字体清秀、考试成绩也在班里数一数二 。而现在她居然能用皮鞭连续“作业”,成为“冠军”,连眼前这个男生也流露出 “自愧弗如”的神情。人之变化,令人难料;毛泽东之“神力”,也确非虚传。十几岁的女孩子以杀人为愉悦,我至今不敢多想。 ,,, 有人会问:“你说的是事实吗?”告诉你:均为事实。当时我和那个男生站立的位置,他的神情,至今记忆清晰。,,,我当时是在内心震动中接受信息的,怎能忘记? 我现在再补充这个男生当时说的两个情节: 第一、他告诉我:红卫兵打人的器械除皮鞭外,还有截断的自行车链条,以及木棒。有一个老妇被红卫兵推倒前,不哭喊,不抵抗,口中缓慢地说:“你们打死我吧。”一棒子下去,她的臂骨断了,慢慢蜷曲,就象烧烤猪腿一样。 这段话我至今记得真真切切,只是此刻打字时手在哆嗦……。 第二、他还告诉我:带来的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狗崽子,也被打死。他问我 ,“她这么小,怎么也是资产阶级?”我这个当老师的太不称职,当时什么也答不出来。 ---“一则“比赛杀人”传言的辨正” ·方影竹·
恐怖的八月 如果说七月是精神的较量,那么八月就是肉体上的迫害。一九六六年八月,可以说是“文革”十年中死人最多的时期之一。 北京海淀区二里沟的一条铁路,由于靠近城区,这里几乎每天都有钻火车自杀的人,血肉横飞,尸分数段,惨不忍睹。 什刹海、紫竹院、玉渊潭等水域,投水自杀者接二连三,尸首 暴尸岸边。以上还是自寻短见的,被无辜活活打死的更不计其数。 北大附中校园的八月,恐怖也令人心悸。 ,,, 在校园里,“红旗”组织了“打狗队”,就是用武力打击“狗崽子”,当时他们把出身不好的学生称为“狗崽子”。“打狗队”成员由“红旗”中一些痞子组成 ,只见他们穿着旧军装,握着带铜头的宽皮带,气势汹汹,嗷啊乱吼地在校园里横 冲直闯,后来便挨班毒打出身不好的学生,现还以初二(五)班为例。 初二(五)班有一学生叫邹XX,是上初二时从天津转学到北大附中的,其父由天津调京任国家某部副部长。邹刚调来时,满嘴天津口音,逗得大家直乐,从此他象个大姑娘,说话腼腆,性格内向。谁也没想到在恐怖八月里他充当打人元凶, 狰狞的面目暴露无疑。 一天,班里“红旗”组织通知全班人一个不拉到教室开会。当人到齐,邹XX 带着几个打手,手提宽皮带,气势汹汹进了教室。课桌已摆放靠墙,中间留出一片空地,放了一把椅子。邹凶恶地叫嚷:“许国庆,过来!”许过去,邹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抡圆了皮带照许的脸上狠抽,顿时许的脸肿得老高,眼差点被皮带铜头打瞎,这样足足抽了十几下,边打边嚷:“你他妈的‘黑帮’子弟,就该狠狠揍! ”他打累了,另一打手又抡起胳膊扇了许十几个耳光,又一脚把许从椅子踹到地上 ,一阵拳打脚踢,可怜许国庆满嘴满脸流血,动弹不得。接着又打彭小清,这位秀丽的女学生,几鞭子下去,白皙的脸就是几道血印,血从鼻子、嘴里流出来,他们不罢休,又是扇耳光又是用脚踢,彭连声惨叫,邹恶狠狠地叫:“资产阶级臭小姐叫什么,看你还敢不敢让革干子弟吃猪食!”彭被毒打几乎昏死过去,精神受到极大刺激,直到现在提起当年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后来“文革”结束,“红旗” 中明智的人向她道歉时,她说:“你别跟我提那时的事儿,我永远忘不了!”然后 ,历史反革命出身的晓宁、时华,摘帽右派出身的任冰、符芳等十几个出身不好的同学一一被毒打,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的罪过就是出身不好,没有别的原因,祖辈的欠债,后代要继续还,老子反动,儿女永远是混蛋。这些学生当时只有十五 岁,心灵的创伤与肉体的伤痕将伴随一生。如今打人凶手邹XX一直不敢见同学, 学校、班里多次聚会他不敢露面。我想,事情过去三十多年了,他也在深深地忏悔吧。大家一直没见过他,但总在议论他,此人为何在“文革”前与“文革”中反差如此大?主要是他的心理变态,过去人们笑话他,他很孤独,“文革”的形势给了他机会,他把出身不好的同学当作靶子来发泄,几乎打出人命。象这样的变态者, 当时不在少数。 ---“北大附中“文革”初期记事” ·陈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