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赵纯想
2个月前
她没有征兆地离开了。第三天后,我回过味儿来,开始寻找家里的她的痕迹。我翻到一些耳环,衣服和内裤。都不是她的。翻到一件女士的小T恤,不是她的。我站在客厅的地板上,白眼朝天地思索,思考她有可能会留下些什么,留个念想也好?但是一无所获。紧接着是第二轮寻找,藏在柜子里的卸妆油和化妆品,当然不是她的了。那怎么证明她来过? 她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像衣柜角落里的那个撑衣架一样,所撑开的只有虚无和空气。我的生活还在继续,没有悲伤,也没有表情,像死人面对土地的态度一样,继续坐在电脑前面。写代码,看书,观赏天际。 太久没有发动大脑中有关回忆的能力,以至于它生锈到功能失灵,擦灰,打开,重启,冒出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小时候的糗事一桩。接着,有待批阅的又是在上海被网贷压垮的那段日子,楼下,暴雨,给野猫送伞。甩甩头,才正儿八经开始回忆有关她的事。 竟然没有一起吃过早餐。真是奇葩了。她本来就是奇葩,不让人看她脱衣服和穿衣服的过程,因为她觉得这很“私密”。但是只要一丝不挂了,又可以甩着一对大奶子,走来走去。等一下,为什么男人只记得住裸体? 哎哟喂。再想下去,又要提上思念的议题,大可不必,这颗头脑,散发着硅片的味道,与CRDT打交道半个月,满脑子都是本地优先、乐观更新、WS协议。他妈的。丧失了关于人际关系的所有功能。思念?仿佛上辈子的事。那么,今天下午坐在这儿漫无目的地遐想,看可乐杯中冰块的融化,等待黄鹤楼亮起黄灯。是在干什么? 脑子里出现几句她说的话。鼻子里涌起她脖颈的香气。一扭头,又看见她在沙发上躺着,手机掉在脸上,整个屋子升起一阵尖叫声。我大喊着“咋了!”狂奔而去。两个人,一个哭,一个笑,宇宙的某个角落,一定会反复播放这样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