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璐

朱韵和
1个月前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初起时,我曾请教张国焘,他常用最简单几个字,答复我的问题。例如: 我问:“毛泽东如何?” 张答:“润之一天没有登基做皇帝,是不甘心的。” 我问:“林彪如何?” 张答:“他不是这种料子,不会久的。” 我问:“江青如何?” 张答:“明星嘛,这会做了主角,总算不错了。” 我问: “康生如何?” 张答:“有人说他如何厉害,我看不是,他永远是个工具,是个糊涂人。” 我问:“周恩来如何?” 张答:“恩来善泳,他自称弄潮儿;凡是善泳者,有时难保不会失足的。” 张氏给我的答复,后来事实证明,观察深入,一语中的,他的确不愧为中共第一代的代表人物。不过,一个政治人物往往看别人易,看自己难。 文革期间,张国焘出版《我的回忆》,杨子烈出版《张国焘夫人回忆录》。一九六八年,张国焘夫妇移民加拿大。一九七四年我旅行加拿大,曾去看望过他们。 国焘先生于一九七九年十二月逝世。 中共的资料中说,张国焘晚境凄凉,冻死异邦,在我的印象中,加拿大政府把张国焘的生活医疗全包了,仅是没有特权而已。 毛泽东逝世时八十三岁,张国焘逝世时八十二岁,毛比张仅仅多活了一年而已。 我相信,文化大革命时期,假如张国焘还在中国大陆,绝对活不到八十二岁的 ---“张国焘晚年谈文革” 司马璐 图:1938年3月7日,張國燾年與毛澤東在延安。
朱韵和
10个月前
司马璐谈周恩来 1938年,司马璐初见周恩来于延安,当时听他作政治报告。1940年,他再见周恩来于重庆,在他的领导下工作。根据他的观察和研究,周恩来是一个具有多面性和极具欺骗性的人。他既是最忠诚的共产党员,也是最会看风使舵的共产党员;既是最有人情味的共产党员,也是最残忍的共产党员。“在中 共历次残酷的党内斗争中,他都是主要角色。他会放火,也会救火;他放火时别人看不到他,他救火时别人觉得他做了好事。他的观音和如来佛的仁慈的外貌,与心狠手辣的铁石心肠是常人所不能具备的。”南昌暴动时,中共打的是“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旗帜,并把张发奎等国民党人列为“委员”。张发奎愤慨的说:“他们拉了我的部队,拆我的台,还利用我的名字。”周恩来则托人向张发奎传话说“我们是拥护张总指挥的呀!” 周恩来之所以极富欺骗性,是因为他是一个高超的演员。 天津南开中学所保留的话剧剧照资料,当年周恩来在中学时代演戏男扮女装,颠倒观众,人见人爱,丽质天成。有人戏称他是梅兰芳,后来他又被人称为“政治梅兰芳”。 周恩来既有演戏的天才,自己又精于化装,在地下工作时代,周恩来时而男,时而女,时而西装革履,时而长袍马褂,时而光头,时而假发…… 在司马璐看来,周恩来具有若干现代知识,外表上文质彬彬;他政治嗅觉敏锐,手腕灵活,予人以一种开明的印象。当他和你握手时,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喜怒哀乐,表情逼真,是一个天才的演员。 司马璐说,“周恩来少年时开始演戏,他一生把政治也当作演戏。我常想,周思来如果早年选择戏剧这一行,一定会成为闻名于世的大演员。我听他讲话或做报告,有时激动得泪如泉涌,每一个听他讲话的人也会为之动容。周恩来有时遇到对手难缠,会痛哭失声。他多才多艺,既是政客,又是演员。他的政治技巧既是灵活的,他对共产党的所谓原则的坚持又是僵硬的。他对人永远温文有礼,他的政敌很难从他的讲话中抓到口实。他是共产党内几次机会主义路线的狂热追随者,也是最快的自动认错做检讨的人。他在演戏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是完全诚恳的,根本不是在演戏。” 司马璐举了一个例子。英国的蒙哥马利将军曾经说,他和周恩来相晤,周恩来讲的话明明是假的,但是听起来非常入耳。1960年,有一个美国青年代表团访问北京,美国青年问周恩来:“听说中共上层的权力斗争很激烈,是真的吗?”周恩来哈哈一笑说:“我不知道的事,你们倒知道了。” “周恩来要打倒一个人,必定高举他。周恩来要打倒蒋介石,必定高举蒋介石;周恩来要打倒毛泽东,必定要高举毛泽东。他的聪明是懂得和利用任何一个人,作为他的踏脚石。”司马璐说。 司马璐还说:“周恩来一生政治的反复易如反掌,这天才是其它中共领导人所不及的。” 中共一大到六大,基本上都是共产国际直接指挥的。一大至五大是陈独秀当家的。周恩来在五大中担任秘书长,渐露头角。中共一大至五大期间,共产国际内部权力斗争激烈,路线反复无常,陈独秀做了替罪的羔羊,而周恩来则善于侍奉国际的每一个新的主人。 中共历史上所谓路线斗争,从“五大”以后,每一次都与周恩来有关。国际的每一个指令,周恩来无论理解不理解,总是冲锋在前;继而国际的又一个指令,说中共没有好好执行国际的决定,犯了错误,周恩来总是抢先一步检讨自己。他能上能下,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作者: 袁斌
朱韵和
10个月前
红色恐怖 1941年初「皖南事变」后,司马璐受命自渝赴皖,以屯溪为中心展开皖南浙西的地下活动,顶头上司闽浙赣三省特派员「老头子」(司马璐称「柳英」,即刘英),他向司马璐描绘中共红色恐怖: 每一个高级的负责同志都提醒我们,不仅要提高对党外的警惕性,而且要提高对党内同志的警惕性,他们随时 在相互之间需要「了解」,当然也一样需要「了解」。……一个愈像忠实可靠积极的同志,愈要当心他。(页192)……没有一个同志是绝对可靠的;为了革命,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页198) 刘英向司马璐介绍江西清肃AB团(反布尔什维克英文首字母): 今天看着一批同志审判别人,明天又看到那些昨天审判别人的人,又在被另一批同志审判,一批批一批批绑出去杀了。我敢说这中间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冤枉的,但是我也敢保证党的政策是绝对正确的。(页193) 仅仅这样的悖论就令人毛骨耸然了。一位前几天还在灌刘英辣椒水的干部,竟也以AB团罪名被处决。「老头子」接着论证三种人必须杀:一、接受党内审查时顺竿自诬招供者,这种人意志薄弱,本质易于动摇;二、受冤屈而激怨者,此类人忠诚度不够,容易成为叛党分子;三、乱用AB团名义杀人者,这种人「当然党也是一并杀了」。由于怀疑一切,你越是忠实积极,越可能遭组织上「关心」,「杀了干净」。(页193~194) ---裴毅然:汁液仍浓的《斗争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