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

从“理想国”降临的角度看中共国之未来,你会发现习近平再怎样看似大权在握也不可能做到毛泽东曾做到过的事。 毛泽东能让自己的“理想国”降临于现世,是因为毛泽东的“理想国”只不过是“明君梦”的变体,毛的信仰和当时中共国民众的信仰没有冲突。 但习近平的信仰和当今中共国亿万民众的信仰是冲突的。 和几乎全员是改开受益者的中共各级官僚、整个特权阶层的信仰也是冲突的。 在今天的中共国,在一个大多数人既没有宗教信仰也没有清晰意识形态的地方,人们的“理想国”是什么? 是钱。 是让他们能赚到钱、拥有钱、并愉快地花钱的国度。 儒家的理想国已消逝于风中,基督教的理想国远在天边,共产主义理想国是人尽皆知的谎言,坚持“精神追求”会被所有人看成不切实际。 在今天的中共国,中共通过消灭一切信仰统一了人们的“信仰”,统一了人们对理想国的想象。 而这个想象与习近平对文革式中共国的想象南辕北辙。 所以习近平注定是会失败的。 他所有建构自己理想国的努力都会在他手下的官僚系统的执行中被扭曲,资源会流失,能量会散逸,最后他得到的结果,只会是“富了一小撮”,是让懂得糊弄他的人火中取栗,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盛世”里赚取最后一个铜钿。 今天的中共国人在什么地方会达成共识? 在不择手段地赚钱时会达成共识,在为赚钱可以不择手段,在判断其他中共国人为赚钱是否会不择手段时会达成共识。 对物质利益的追逐,对财富的执着,已经在事实上成了中共国人新的信仰。 而这样的信仰同样会促成“理想国”的降临,这一次的降临,同样会决定这片土地上亿万人的命运。 大一统迷梦会在对金钱的渴求中瓦解。对丛林法则的信仰也会被轻易放弃。共产主义是过眼烟云,不能变现的特权被弃如敝屣,只有对金钱的执念坚如磐石,这就是正在亿万人的召唤中悄然浮现的未来。 也是习近平无法抵御的未来。 在中共国权力中心的内部,经济议题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优先级正在超越台海,超越外交,而超越安全议题超越维稳需要会是迟早的事。 但当然,这些关于经济的讨论并不会围绕着民生保障展开。 而是会围绕着如何保住一个“改开式中国”而展开,围绕着如何保住一个既能维持官僚阶层的特权又能让他们在市场中把权力变现的“理想国”展开。 习近平是一个擅长揽权却不擅长用权的人。这样的人对付得了与他争权的政敌,却对付不了表面尊重他协助他,实际上却通过窃取其权柄为己用逐步架空他的“奸臣”。 在严峻的经济形势面前,在长时间拿不出有效应对策略后,想避免因任一重大决策失误“翻车”的习近平只能在内部对经济议题“放权”,通过“放权”来提前卸责。 于是在经济衰退的凄风苦雨中,习近平的“理想国”悄然褪色。 而“新中国”于斯浮现。 那会是一个属于改开受益者的“中国”,那会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中国”,那会是一个为了搞钱不在乎背弃任何信仰任何旗帜的“中国”。 在不同类型“理想国”相争的观念战场上,在由习近平代表的“毛氏中国”趋弱后,在改开时代曾露峥嵘的“邓氏中国”会反扑。 换个方式把改开时代曾走过的道路再走一次会成为中共国整个官僚阶层和整个民间社会的共识。 我们会见证一场政治上的“无序放开”。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当经济危机、社会危机、政治危机汇聚成对当局的巨大压力,而中共当局从习近平开始并没有人愿意冒巨大的个人风险推出一套成系统的、有条理的应对方案,“无序放开”会成为唯一的选择。 以中共特权阶层目前的眼光、见识、意志力、组织度而论,唯一的选择。 还记得小岗村的改革么? 还记得上海街头举起的白纸么? 历史在重复,历史会重复。 这个世界正在重新生成秩序,从美国开始,到欧洲,到亚洲,各国的旧秩序都已崩塌。当美国在川普主导下放弃曾承担的全球“维稳”责任,当欧洲人大梦方觉,无数发展中国家的异议者失去外部援助变得只能“靠自己”,当由美国主导的秩序突然消失,各国各族的秩序消费者们就不得不自己重新生成和维护新的秩序。 和上一次驱动世界形成以美国为主导的和平秩序的动力是对苏联的恐惧不同,这次驱动新秩序生成的,是利益。 是已经在上一轮全球化里被编织成型的全球产业链诸国的共同利益。 “新中国”会加入这个秩序。 在欧美重新盘整利益格局和政治格局之后,在中共国中央政权因经济危机最终再搞一场“无序放开”之后,那时的“中国”会加入由全球产业链诸国重新生成的全球新秩序。 但那时的“中国”还是不是“一个中国”,没有人知道。
你可以不要宗教,但你不能不要“理想国”。你可以不信宗教,但你无法抗拒宗教观念通过影响这世界对你造成的影响。 “神”的力量,不会因你不信就不存在。 绝大多数普通人难以准确理解抽象概念,因此不同的人对“爱”、“神”、“理想”、“幸福”的理解常常大相径庭。 这曾是毫不要紧的事。 但当民主政治令民众共识 成为决定国家前途个人命运的关键,民意在理解这些概念时的似是而非,就成为当代政治绕不开的课题。 我们必须承认美国曾经是特殊的,那群建国先贤是一群特殊的人,他们令自己在人类所有国家的创建史上变得如此特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拥有和几乎所有其他国家的创建者都不一样的“理想国”。 在真的创建出一个国家之前,这个“理想国”已经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经历过千锤百炼,而这千锤百炼的第一锤,来自我们随便翻开哪本《新旧约全书》时都能在新约和旧约之间看到的分别。 如果你不把耶稣看成一位神明,仅把耶稣看成一位真实在历史上出现过的人物,一位思想家,一位宗教改革者,你反而会“细思极恐”。 在那样的时代,那样的出身背景下,在他的头脑里,是怎么萌发了那么多与同时代人迥异的观点的?那些完全称得上“离经叛道”的观点又是怎样受到追捧,并得以广泛传播的? 耶稣是“不同”的。 基督教和其他宗教是不同的。 即使在和其源流其传统结合更紧密的部分它与其他宗教有许多相似之处,即使在历史上,基督教的教会没少做和任何得势的宗教组织一样的腐败行径,但基督教对“天国”的描述,对理想家庭的描述,对信徒在个人修养方面的要求,都存在一些明显的独特之处。 正是这些独特之处,最终在基督教经历了几番变迁几番改革后,在其中一个支派里形成了清教理念,由这理念铸造了美国建国先贤们头脑中的“理想国”,影响了他们在建构美国制度时的思路。追根溯源,这些独特之处,就是美国政治和当今世界所有文明国家政治现代性的源头。 当你希望美国政治能保持住它的现代性时,你必须注意到“理想国”的存在。 你可以不信任何宗教,但你不能无视“理想国”对政治现实的影响。 儒家的“理想国”曾决定了中国历代皇朝的基本结构,伊斯兰教的“理想国”则对泛伊斯兰世界历史与现实造成了巨大影响。 若沿着这个思路仔细审视可归为儒家文化圈的新加坡、日本、韩国和台湾在政治现代化之路上的轨迹,你也不难发现,其中有“明君梦”——也就是由强大而贤明的制度设计者将社会引入“治世”——这古老传说的影子若隐若现。 我们身处其中的政治现实是什么? 是各族群的“理想国”在获得经济层面的注能后,从观念世界向物质世界的降临。 这降临就象软件下载。 你请求的是下载哪个软件,完成下载进程后你得到的就是什么。 经济基础决定的是你能否完成下载进程,但你运用经济能力建构的理想国度,在你的经济能力更强时能被建构得更符合你理想的国度,其样态取决于你的理想。 例如拥有丰厚石油储藏的沙特,已建成了属于他们的理想国。 那显然不是其他族群的理想国。 如果你肯承认人类的力量正在科技的加持下变大,如果你肯承认人类令现实符合理想的能力正在增长,你就需要承认这个世界正在比旧时代更多的受人类观念的影响,而各个人类国家的样式也在更大程度上受“理想国”也就是文化观念的制约。 所以,当美国的文化观念改变,“理想国”和建国先贤们不再相同,美国的政治现实就随之改变。 这甚至是符合民主原则的,选民们确实有权决定自己的国家样式。 现在,请让我们放下对美国发展前景的分析,用同一套理论来窥视中共国的未来。 中共国会有怎样的未来? 这取决于两件事: 第一,中共国民心目中的“理想国”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人们实现理想的能力是不是足够。 中共的“理想国”,是一个亿万牲人会跪伏在地,早请示晚汇报,载歌载舞,将暴君奉若神明的国度。 文革时期的中共国就是毛泽东的理想国。 这也是习近平的理想国。 但在让理想降临现世这件事上,毛泽东接近成功,习近平却限于才气一再受挫。 毛泽东是知道怎样操弄人心,怎样把共产主义理想包装得和儒家“天下大同”的理想十分接近的。他同样知道怎样把自己的形象嵌入传统中国的“明君梦”里,并由此借助旧式知识分子们对皇权的畏惧,镇服一切潜在的反对者。 只是他没有在经济层面构建一个可持续运转模式的能力,从他的观念世界降临到现世的,只能是个在政治上走向成功但在经济上走向破产的国度。 所以他的理想会在他丧失执政能力后不再存留于现世,在毛泽东的肉身死亡后,民众对三餐温饱的渴望和邓小平等文革幸存者对安全保障的渴望,立即取代了毛泽东的政治愿景,最终形成了改开时代我们见到的政治现实。 毛泽东的理想曾战胜过亿万民众的理想。 但习近平的理想无法战胜中共国已经习惯了改开时代生活状态的各级官僚和亿万民众的理想。 在理想与理想的战争中,能存活下来的那一个,能降临现世的那一个,才会成为真实的未来。
“成为更好的自己”和“构建幸福家庭”和“打造理想国”这三个一听就会让人热血沸腾的目标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在呼唤你突破自己曾经的上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需要离开熟悉的领域,去探索未知! 但你只能从自己熟悉的地方出发,而且,人类寻求安全的天性,会化作一段时时萦绕你耳畔的窃窃私语, 劝诱你回到最熟悉的地方去,回到你的旧习中去,回到你原生家庭的行为模式中去,回到你的“祖国”,你最熟悉的文化氛围和社会权力格局中去。 人类软弱的天性,会诱惑每个人在需要安全感时奔向生命的“原点”,这份“乡愁”,就象让海龟回到孵化自己的那片海滩产卵的天性那样令人难以抗拒。 是的,谁都“愿意”成为更好的自己,拥有更幸福的家庭,生活在更理想的国家,但当实现这些目标意味着放弃既有的安全和舒适,成为人生道路的探险者,许多人就会望而却步。 或者,选择不独自探索,选择追随那些成功者,踏上别人曾走通过的路径。 所以,想要追寻幸福的人通常会选择用自己的人生复制由文化背景提供的理想人生剧本。一个渴望获得家庭幸福的人,通常会试着扮演一个文化背景教他/她成为的家庭角色,例如传统中国男女会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活在举案齐眉婚姻关系中的丈夫或妻子,模仿著名孝子或著名贤母的行事风格。 但这其实是做不到的事。 因为你几乎不可能知道那些最著名的成功人士的真实生活细节,你能了解到的都是道听途说,你对“成功”,只能是一知半解。 你能了解到的生活细节,只能来自你的原生家庭,和你能近距离接触了解的亲友家庭。 在生活中,只有细节是具体的。 只有你曾了解到的具体细节,能成为你打造自己生活时的参照。 所以不论你有怎样的理想,不论你自以为你有多么远大的目标,不论你曾下过多大的决心做一个“好丈夫”或“好妻子”,当你试着把理想落到实处,你会发现你很快变成了自己最熟悉的——但未必是最希望成为的人的样子。 你自然而然就会在你自己的家庭里,变得象你的父亲,或是你的母亲。 又或者,你自然而然地想“调教”伴侣,使之变得象你的父亲,或你的母亲。 如果你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如果你因此对“何为幸福”缺乏认知,即使你在理性层面渴望“避雷”,想要拒绝陷入与父母同样的夫妻相处模式,你也很难成功。 除非你找到了一个简单但最有效的办法去解决问题,那就是想方设法得到近距离观摩幸福家庭生活细节的机会。 例如和一个出身于幸福家庭的伴侣相恋结婚,融入对方的家庭,学习那些带来幸福感的细节。 又例如进入一个类似家庭的社群环境,在其中获得与他人构建更和睦关系的体验,学会一些在原生家庭里学不到的技巧。 甚至在这个社群环境里,得到前辈们手把手的指导,在事实上实现“行为矫正”。 朋友们,和一个出身于幸福家庭的伴侣结婚这种事,谁都想,但这可遇而不可求。 人类在精神上“归乡”的天性会让你不由自主地受和你父母有相近精神气质的异性吸引,所以,如果你出身于不幸的原生家庭,你大概率会一直爱上那些“错误的人”,和出身于幸福家庭的异性总是“不来电”。 所以,更现实的做法其实就是“进入一个类似家庭的社群环境”并在其中得到指导。 这样的社群环境,就是教会。 教会在维护家庭生活质量上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 当然,在这里我说的“教会”并不是特指基督教的教会。 事实上几乎所有宗教都会指导其信徒的家庭生活,告诉他们该如何扮演自己的家庭角色,那些最成功的宗教在传播上的成功,和它们对教徒家庭生活的干涉程度是呈正相关的。 这样的干涉在许多时候等于救济,对来自糟糕原生家庭的信徒的精神救济和情感救济。 没有人爱你,是吗? 耶稣爱你。 信徒会因此泪流满面。 不要嘲笑他们,他们是如此孤独,如此痛苦,不要嘲笑任何一个因孤独和痛苦渴望温暖的灵魂。 也不要嘲笑那些在自己的信仰生活里表现得十分糟糕的信徒,要知道他们的表现至少有一大半是因为他们过低的起点,在“学会爱”的历程中过低的起点。 宗教是什么? 是人们的精神家园。 宗教组织是什么? 是人们的精神家庭。 不论你信的是基督教还是佛教、印度教、伊斯兰教,宗教在你的生命中主要承担的作用,都是为你提供精神家园,向你提供精神指引,让你在宗教组织里找到大家庭的感觉,并象大家族常常会对出身于处境糟糕的小家庭的族人提供救济一样,提供在“学会爱”这件事上的补课机会。 当家庭破破烂烂,宗教就缝缝补补。 但宗教缝补的当然不止是家庭。 宗教缝补的是人生会涉及的一切,它会象告诉你如何构建美满家庭一样告诉你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以及,它会告诉你如何打造理想国。 每种宗教都汇聚着向教徒提供的操作指引,从如何构建理想人生,到如何构建理想家庭,到如何构建理想国的指引。 在人类文明一次又一次尝试突破自身上限的演进历程中,宗教对理想人生、理想家庭、理想国的描述,对具体细节的想象,曾起到过决定性的作用。 它是人类使用过的最强大文化工具和政治工具。 但不幸的是,人们通常会忽略这个事实——一个社群主要信仰什么宗教,就会共享哪种对“理想国”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