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思甜

说真话要被抓去跪瓦渣子 讲述人:刘明忠 安仁镇个体饭馆老板,52岁 我在安仁街上开饭馆,同王大妈很熟习,王大妈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这条街上的人。 当年外面来人参观,特别是有记者、学生来,总是找那几个女人去诉苦,一个是冷妈妈(冷月英),一个是罗二娘,还有一个就是王大妈。 王大妈诉苦时 说,当年刘文彩强迫挤她的奶吃,又不给钱,剥削她、压迫她。 但是,一些老人们给我讲,刘文彩这个人很对,去交租,都请吃饭,大人小娃都可以去吃。交不起租子,他一挥手,免了!穷人过年吃不起饭的,他(刘文彩)还叫人拿给他几斗米、几块腊肉过年。 王大妈来饭馆吃饭,我当面问她:“你去讲阶级教育课,说刘文彩怎样坏,你真正是啷个看的?”她亲口给我讲,她说的全部是假话。她还说,我也是没得办法,要讨碗饭吃,如果说真话,要被抓去跪瓦渣子。 她还对我说,冷月英说她生了小孩后几天被刘文彩拉到他家去坐水牢,这可不可能? 我们当地风俗,生了孩子正在坐月的月母子是绝对不能迈入别人家门的(否则这家人就要倒霉),在封建社会,就是一般人家对此都要忌讳。刘文彩同她(冷月英)有多大的矛盾,要把一个刚生了小孩的月母子拉进家门?在提到她本人讲给刘文彩喂奶的事时王大妈说:刘文彩那么大的家产,不可能来剥削你的奶吃?但是当时必须要这样讲。如果不这样讲,她也要被戴尖尖帽,挨批斗。她还说,每次她们讲了(忆苦思甜)课之后,政府就请她们去吃顿饭。 龟儿子(骂人的话)编些谎言!完全是栽诬(诬陷)人的,王大妈自己就说她是栽诬刘文彩的。 我还晓得一件事。有一次有记者来参观庄园,上面叫刘元树(音)的妈去上阶级教育课,刘元树当时是队长(他现在还在),他对他妈说:“你千万不要说刘文彩对(好)哟,你要按上面的要求说,你要是说了真话我就要下台,乌纱帽要被整脱。”他一再要他妈按当局的要求说假话。 当年你只要说了真话,说刘文彩好,就要整你,把你打成“地富反坏右”,要拿个尖尖帽子(高帽子)给你戴起,让你跪瓦渣子,所以,当时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敢说真话。 王大妈本人就亲口对我说,她不敢说真话。 采访时间:2010年7月25日 地 点:大邑县安仁镇吉祥街 ---谭松:对大地主刘文彩庄园的采访
程益中
3个月前
前几日与几位锦衣玉食的华裔留学生餐聚,席间我谈起六四惨案和那个时代,也讲起自己早年的生活经历,他们很是震惊。 我出生在安徽省安庆地区怀宁县“西北利亚”的一个自然村落,此地距离老县城石牌镇50里,距离新县城高河镇40里,1985年7月参加高考是我第一次进城。我们乡1980年才通电,那时我们队还有几户人家靠乞讨为生,通电之前我们家和学校都只能使用煤油灯,每次在煤油灯下阅读或闲坐一会儿,脸上便积有煤灰,鼻孔里也能抠出黑乎乎的油烟。 我读中学时,因学校离家太远,只得寄宿,初中时一百多个男生挤在一个四面透风、屋顶漏雨的谷仓里,没有床铺和床板,只能用稻草打地铺。学校没有可供饮用的井水和自来水,只能到附近村子的水塘里去挑水,村民浇地、洗衣、做饭、洗澡及牲畜饮水也在这个水塘。我们每周六放学后天黑前回家,周日天黑前背着一个周的大米、柴火及一罐头瓶咸菜返校。学校饭堂不供应菜,只帮我们早餐煮粥、午餐和晚餐煮饭,我们一日三餐就查这一罐头瓶咸菜。天热的时候,咸菜经常发霉长毛,我们拨拉翻搅几下照吃不误。早上洗脸水尚能解决,但饭堂不供应洗澡水,热天的时候,女生和勤快的男生都只能到水塘里去打水擦身子,绝大多数男同学都生了疥疮,大寝室里和教室里经常有一股股腥臭气味。我是极少数没得过疥疮的男生,因为我自小养成洁癖。 整洁、体面,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精神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