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13 07:10:20
前几日与几位锦衣玉食的华裔留学生餐聚,席间我谈起六四惨案和那个时代,也讲起自己早年的生活经历,他们很是震惊。 我出生在安徽省安庆地区怀宁县“西北利亚”的一个自然村落,此地距离老县城石牌镇50里,距离新县城高河镇40里,1985年7月参加高考是我第一次进城。我们乡1980年才通电,那时我们队还有几户人家靠乞讨为生,通电之前我们家和学校都只能使用煤油灯,每次在煤油灯下阅读或闲坐一会儿,脸上便积有煤灰,鼻孔里也能抠出黑乎乎的油烟。 我读中学时,因学校离家太远,只得寄宿,初中时一百多个男生挤在一个四面透风、屋顶漏雨的谷仓里,没有床铺和床板,只能用稻草打地铺。学校没有可供饮用的井水和自来水,只能到附近村子的水塘里去挑水,村民浇地、洗衣、做饭、洗澡及牲畜饮水也在这个水塘。我们每周六放学后天黑前回家,周日天黑前背着一个周的大米、柴火及一罐头瓶咸菜返校。学校饭堂不供应菜,只帮我们早餐煮粥、午餐和晚餐煮饭,我们一日三餐就查这一罐头瓶咸菜。天热的时候,咸菜经常发霉长毛,我们拨拉翻搅几下照吃不误。早上洗脸水尚能解决,但饭堂不供应洗澡水,热天的时候,女生和勤快的男生都只能到水塘里去打水擦身子,绝大多数男同学都生了疥疮,大寝室里和教室里经常有一股股腥臭气味。我是极少数没得过疥疮的男生,因为我自小养成洁癖。 整洁、体面,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精神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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