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琰

朱韵和
1个月前
大跃进开始了 到处都是“为生产1070万吨钢而奋斗”的口号。当时我家院子和大连工学院化工楼的后院相通。大学生们用耐火砖在院子里盖了个小高炉,所谓的小高炉比农村的灶台大不了多少,连把铁化掉都不可能,更别说炼制成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萧光琰来我家,看着前院的小高炉就问我:炼铁、炼钢不是工厂 的事吗?要有专业知识,要有预算,要建厂,炼钢的温度很高,要有特殊设备,怎么能挖个坑就搞全民炼钢?还说:有一天回家,他发现院子门上的门闩没有了,进了家门问保姆,门闩怎么没有了?保姆说,来了一群学生,要找铁锅、铁铲子去炼铁,保姆说锅还要用来做饭呢,学生们就把门闩拆走了。 很快,大跃进的浪潮也波及到科学界。原来计划三年完成的任务,现在开始用一年、三个月、甚至几个星期来完成。于是接二连三地出“成果”,一有“成果”就敲锣打鼓,连夜到党委报喜。不过以我“外行”的水平,也真是判断不出什么属于真正的“科研成果”,可凭常识就知道三天两头出成果是违反科学规律的,又不能说你们让专家评论评论是不是成果再来报喜。多年“革命经验”告诉我,要维护党的政策,不能打击群众热情,那样就会犯政治错误。 不能直截了当地阻止,无形中就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群众争先恐后地报喜。有一个苏联专家找到我说:“白先生,我真不知道你们要把中国的科学事业引向何处去。” 反右运动以后,做事情根据政治需要,不讲科学成了我们的特点。有人是真不懂科学,有人懂,却不敢讲反面意见。每场运动,都有一些知识分子紧跟形势,推波助澜。好多著名科学家出来论证,为什么亩产可以万斤,为什么要消灭麻雀,为什么在毛笔帽上刻个洞,接上自来水,就发出能洗碗的自制超声波。组织上要掌握每个人说过什么,想过什么,行为如何,是否忠于共产党。每个人的政治待遇,工作中的升迁,都赖于这种评价,于是千人一腔,万人一面,趋炎附势成为潮流。 ---白介夫:我与萧光琰的苦涩友谊
Daniel Fang
2个月前
萧光琰,福建福州人,出身于民族资产阶级家庭,1920年出生于日本,后移居美国。1942年5月,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美国坡蒙那大学化学系。1945年12月毕业于美国芝加哥大学研究院,曾专攻物理化学,获得化学博士学位。1946年任芝加哥大学化学系助理研究员。1947年任芝加哥大学冶金研究所研究员,1947年8月任美国美孚石油公司化学师。1949年秋天,他参加了在美国的"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中国学生基督协会"等组织的活动。产生了回到祖国的愿望。他给中国高教部写了一封信,询问祖国石油工业需要什么技术资料,他决心为祖国的石油工业搞到一批技术资料,奉献给人民。此后,他花了几千美元购买了翻印器材,日以继夜地搜集、翻印和整理他认为祖国需要的资料。1950年11月,萧光琰向他久居的美国告别,几经周折,通过转道香港,终于投入了祖国的怀抱。 后来,他到了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担任研究员。1968年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他被关押,在连续残酷殴打后,12月11日晨服用过量安眠药--巴比妥自杀身亡。终年48岁。二天后的12月13日,他的妻子甄素辉和15岁的女儿萧洛莲被发现一起自杀。邻居一直不见这家人的任何动静,敲门也不应,把门弄开,看到的是:母女双双躺在双人床上,盖著被,母亲紧紧地搂著女儿,他们早已停止了呼吸。经检验,认定是服过量巴比妥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