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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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前

开始看今年出的黎智英传。贴一篇以前写的，神奇的是这篇文章2019年的时候甚至在微信公众号存活了一天。过去十几年我写过至少四篇关于黎智英，苹果日报的文章，大部分发在一五一十部落，后来随着关站找不回来了。黎智英是个非常传奇的人物，无论是读书还是做人都有令人非常敬佩的一面。下面凭着记忆再大致写一下，这些内容大部分来自他以专栏形式写的自传《我是黎智英》（珠海出版社出过简体字版）和《志云饭局》对他的专访，他非常低调，甚少接受访问，这几乎是唯一公开的资料了。黎智英父亲是广州的大户，他是偏房所生，他父亲在土改初期就跑香港了，带走了一些家产，和当时许多地主富商的遭遇一样：他们家的大宅被共产党征用，他和妈妈住在以前长工住的偏房，隔壁住着一个女子。当时有个海关工作的人在追这个女孩儿，他对黎智英说，你帮我看着点儿这个女的，每天告诉我都谁来找过她，说了什么。黎智英帮了他，后来黎智英动用这层关系搞到了去澳门的通行证（这个人能力有限，搞不到去香港的）那年他大概九岁，已经自立，很早就出去码头帮人拎皮箱赚点儿小钱帮补家用，有一次一个香港人除了给他钱之外还给了他一小块儿巧克力，首先他觉得香港人太好了，没有呼呼喝喝拿他当苦力，然后，巧克力太好吃了。他想，香港一定是离他最近的天堂了。决定去香港，搞到去澳门的通行证后才告诉妈妈。他妈妈给了他一块儿私藏的黄金，缝在贴身衣物里，让他去香港找父亲。他在排队过关去澳门时发现官员会搜查每个人，如果带金条被查出来就不能去了，当时他做了决定，把衣服弄烂，把那块儿金子掉在地上，踩进泥里，顺利过关，但身无分文了。那是他做的第一个重大人生决定。钱没了可以再赚，机会没了就找不回来了。到澳门后和大部分当时偷渡的人一样塞在普通渔船的舱底，偷渡到香港，登岸后他立刻去工厂做了童工，吃住都在厂里，还预支了一块钱工钱让他们买点儿简单的席子被子茶缸安家。他用这钱一气儿吃了三碗馄炖，花完了，觉得很幸福--这种性格也体现在后来他几次创业中。他也没去找他父亲。工作后他父亲来找过他几次，带他出去吃饭。他一直也没有主动联系他。做童工时他很机灵，工作也卖力，当时工厂里一个管帐的以前是个老师，觉得孺子可教，就对他说，你这样打工出不了头，在香港，必须识得“鸡肠”（英文），于是他开始跟着他学英文，从单词学起，黎智英在中国没上过学。很快他长大了，英文也学的不错，做到了经理，积累了一点钱。之后香港进入股疯时期，他也跟风和朋友一起凑钱大手买入几只股票，运气不错，赚了不少。但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觉得这么容易赚到钱不是可靠的方法，于是再不炒股，用这第一桶金开了自己的服装公司，就是佐丹奴的前身。肥佬黎这个外号的来历也很好玩，他厂里有个大胸厂妹，大家背地都叫她“大波莲”（粤语常见梗），有一次黎智英说漏嘴当面这么叫她，大波莲就脱口而出：肥佬黎。黎智英有一点胖，谈不上肥佬。但这个花名就这么叫开了。青年时期的黎智英忙于经营自己的公司，忽视了家庭，后来老婆有外遇，和他离婚，孩子全都跟他，他常带孩子去吃麦当劳，在排队点餐时他受到麦当劳经营模式的启发，转变经营模式，大概类似于他忽然明白为何麦当劳要搞套餐，因为人们选择困难，运用到服装企业，是个非常创新的转变，后来有一个日本人也向他学到了这一点，这个人叫柳井正。就是优衣库的老板，当时他的事业还没黎智英的大，他很早就认识黎智英，从他身上学了不少经验，如果不是后来众所周知的原因黎智英卖掉佐丹奴，说不定做大的是谁呢。黎智英在和美国人做服装及布料生意时结识了不少知识分子型的犹太商人，向他们学习了很多。佐丹奴的名字的来历他在很多场合都说过，他在一个朋友家吃了几块儿曲奇，曲奇里加了大麻，开车出来后开始觉得飘忽，他于是找地方泊车缓和一下，进了一家披萨店，披萨店的餐巾纸上写着的正是佐丹奴的英文单词，他就定了这个名字。因为听起来像意大利品牌。后来，他因为在佐丹奴T恤上印一些文字而导致内地生意大受影响，于是卖盘。卖盘之后短暂做过网购苹果速销，用他的话说，蚀到扑街，每天早上一觉醒来损失一百万。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关了店，冷静了一段时间，期间他开始追求南华早报采访他的一个女记者，女记者后来躲避他去法国读书，他追到法国。他说过那种微妙的感觉，就是做完访问后他有种奇特的感觉，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完成，心神不宁，后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上这个女记者了。黎智英平头，当时气质非常江湖大佬，到法国接送女友放学，一度被同学们误以为是黑道人物，后来赢得芳心，女记者嫁给他，这也许是他做报纸的一个契机，在法国时他也学到了狗仔队文化（帕帕垃圾）并引入香港办了《苹果日报》，这不是他第一次做媒体，卖了佐丹奴后他办了《壹周刊》，用林振强做市场，做的风生水起。林振强那句：不扮高深，只求传真的办刊理念至今仍然很有参考价值。关于《苹果日报》的毁誉，我写过很多篇文章，不展开细说了。黎智英做媒体的信条之一是把媒体当生意，因此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另外我想说的就是黎智英读书的故事，梁文道出过一本书《访问十个读书人》，以黎智英的访谈最精彩，一个新左派访问一个传统右派。从中也得知黎智英独特的吸收知识之道。他说他从不读小说，不看电影（因为大部分电影都太惨了，唯一一次陪老婆去看《大红灯笼高高挂》，看到一半逃出来，他说太惨了，看不下去）他喜欢读难懂的书读许多遍，像哈耶克的几本书，精装的读到烂，他说第一遍时完全不懂他在讲什么，后来读进去了就觉得非常好，他有一个知识分子圈子，互相推荐书读。黎智英的知识背景就是哈耶克，波普尔等自由主义者。关于黎智英和美国的关系传的神乎其神，不过就是和美国的民主发展基金会的一些接触，这个也不是什么大新闻。黎智英早年被绑架过（就是张子强的时代），后来屡次被共产党派人威胁，比如在门口扔斧头之类。但他表示我要是害怕了就一生生活在恐惧中。黎智英天生有非常强的说理能力。他妈妈曾经评价他说他最厉害的就是能说服人，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你就非常相信他。这一点看他的自传就能感到。他很少透露自己的事，志云饭局上的访谈算是透露最多的一次了(仍然难辨真假）。至今我仍记得陈志云问：现在你还有没有捐钱支持香港的一些运动（民主党），他说：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不回答。陈：当然可以，不回答也是一个答案。黎智英写的自传《我是黎智英》几乎没有涉及任何政治，是他在自己媒体上的专栏合集，谈的全是生意经，我看完觉得非常神奇，对开厂的人，做生意的人肯定很有启发。例如他写到有一次去美国收购一家公司，以一个非常低的价格买到一个财报上看很不错的公司，他很开心，出了会议室路过中央公园时给了一个流浪汉一百美元。没走多远，那个流浪汉追上他，把钱还给他，表示不敢要。他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么便宜的事儿连流浪汉都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回去放弃收购。后来那间表面财报非常好看的公司被揭露财报作假，他避过一劫。《我是黎智英》曾经在国内公开合法出版过。我看的就是国内版本，好像是广州出版社还是珠海出版社出的，简体字，横排。后来当然封杀了。他做生意的经验，敢于冒险的精神，创新精神，以及赔钱时的镇定，非常值得借鉴。最近《苹果日报》开始收费，他写过一篇关于报纸收费订阅的文章，是我看过最深入的关于这个主题的专栏。我以前写过的关于苹果日报和黎智英的文章，有一些还能搜到有一些已经因为关站找不到了：《亂彈香港的黃色小報》《市民报纸的原罪》《媒体的作用—再谈苹果日报》《爽报对青少年道德观有负面影响吗？》

5个月前

这一周中学派位结果陆续发放了，二女儿看着别的孩子拿着私校的offer还是颇羡慕的，我没钱给她读私校，让她考了奖学金，但也很难拿到全奖，拿不到全奖我是供不起学费的。昨天她也拿到了公校里心仪的结果，很开心。墨尔本私立学校肯定是比公立学校要好不少的--公立学校基本就是老师被各种文书工作折磨之余确保那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走出校园不至于是文盲。但我只能量力而为，只有当你的金钱多到孩子上私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支时我才会这么做，如果这学费占收入比太高我心态不好，孩子在私校也不会开心。澳洲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在私校就读，因为公校实在是没法提。今天陪叶卡去一个卖各种花园用品的仓库取货，偌大的仓库只有一个羞涩沉默的卷发小伙在值班，我们取了货，顺便买了点儿别的，我能想象出他的中学，小学经历了怎样的时光。如今这时代，在哪儿受教育已经没那么重要，我女儿还有个同学从小学三年级（covid封城时）就退学做家庭教育了，这样的家庭教育群组据我所知墨尔本有不少，有一些父母都是高知，三五家就可以组成一个不错的群组，分摊教学任务--我觉得这样的小组肯定比公立学校里的教育质量高。而且在澳洲这是合法的。过去这半年，我陪着她们学了她们非常讨厌的数学，我尽力了，接下来中学数学会更“难”一些，我并不执着于她们的学术成绩，只是不想让时光荒废罢了。等到她们找到自己的目标我就可以放手了。

#高考反思：名校情结下的教育之殇· 269 条信息

6个月前

这几天觉得眼睛急剧变化，近视+老花更严重了，导致我现在戴着眼镜是模糊的，不戴眼镜也是模糊的。试了试以前度数低点的眼镜，稍微好点。把电脑屏幕调成了150%，真没想到，又近视又老花的感觉是这样的。。。。。糟糕。

6个月前

那个哈佛女生的演讲和中国优秀学生党代表发言的区别在哪里？可能就是红领巾和洪秀全巾的分别吧，就这水平，和你们吹水这行的大师奥巴马比还差得远，还得好好深造，奥巴马可以做到没有表演痕迹，感动的自己都信了。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能恰到好处的让好这口儿的高潮。这个哈佛女生还是有点“表情做作，略显浮夸”了。

#哈佛演讲 #学生党代表 #奥巴马 #演讲技巧 #表演痕迹

6个月前

澳洲政府难道真的不知道房价都是被新移民买贵的这个朴素的常识吗？左闪右避，不得要领。当你假装不知道问题所在的时候，你提出的方案就真的是无效方案了。

#澳洲政府 #房价 #新移民 #政策无效

7个月前

明天就是大选了，澳洲工党和自由党分野不是很大，毕竟是个小国寡民，世外之地，今天的电视都在播着正常的节目，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甚至自己的大选前夕，电视台还在认真的分析美国川普执政100天。用一个住房政策来看工党和自由党的分野，工党承诺让首置者以5%的首付上车，豁免低首付保险金（由政府来承担）。自由党的政策是风险保险你自己交，但是承诺给你供款退税。这两个取向非常典型的反映了奉行自由市场和自由主义的政党与奉行大政府政党的分野。自由主义者认为个人之上再无其他，个人承担责任和义务从而享有自由。经济靠个人的进取而繁荣。所以风险让个人承担，但从税务上把一些个人所得税留给个人用来支配每月供款。而工党永远不会面对撒切尔夫人说的那句话：there is no such thing of government money。还有那句：没有东西是免费的（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工党的政策看上去豁免了风险保险金，是在帮助首置者上车，但保险可以豁免，风险豁免不了。5%首付上车本来就是风险极高的行为（这也是为何市场给出了风险保险这个必须条件），工党大笔一挥：我政府来承担。这等于是慷纳税人之慨，拿一部分纳税人的钱来满足另一部分人上车的愿望。和自由党的把你的钱多留一些给你支配，风险你自己承担，量力而为。是截然不同的理念，也会导致截然不同的后果。工党总是给人画一个美好的愿景，大部分时间带来惨淡的后果，另外就是工党政府是最爱做家长的，爹味最浓厚的政府，看看维州就知道了。我从来都向往自由主义，年轻时也会迷恋于“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会变成美好的人间”的乌托邦。在香港的八年，是对我最好的教育，香港曾经是世界上自由经济的标杆和完美试验场，她展示了自由主义经济所有的优点和缺点。给世人展示，参考，而以福利主义为“诱饵”（恕我直言，这不能作为愿景，而只会是买票的诱饵）的工党大政府，并没有带来一个美好的世界。这一点，生活其中的人感同身受。作为一个体验过两种政治经济环境的人，我毫不犹豫的反对大政府，支持抱有自由主义理念，拥抱自由经济的政党。

#澳洲大选 #工党 #自由党 #住房政策

8个月前

加拿大的选举可以作为澳洲大选的风向标，加拿大自由党连任了，澳洲的工党估计也能连任，还是被干的不够狠。

#加拿大选举 #澳洲大选 #自由党 #工党 #政治分析

8个月前

维州连续多年VCE考试（高考）出问题，有时候是答案弄错，去年是漏题，负责人迟迟不肯问责下台，最近终于整个委员会都解雇了。委派新的上来，开记者会说，完全不出错是不可能的。我日你大爷谁要求你完全不出错，你去看看你们这帮垃圾蛀虫出的错有哪个是不能避免的？哪个不是因为粗心大意，不用心工作造成的？在墨尔本你想让一个政府机构一次就做好一件事比登天还难。难怪英国历任总督都说香港有全世界最好的公务员。

#维州VCE考试问题 #教育管理 #政府问责

10个月前

今天一天，麻木的工作，混混沌沌的去接孩子带去打球看医生，一直都是恍惚的，仿佛被一个巨大的东西罩住，可能我的眼神都是直直的，靠日复一日的惯性开去学校，开去网球场，开回家。昨晚收到消息时不能相信，小乖虽然最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但他很乐观，一直都努力过正常的生活，或者说正常的网络生活，去年还被喝茶，虽然他已经没有画多少东西了。我们08年或者更早就认识了，断断续续的聊天，谈他的漫画，谈我想写的关于香港的书，各自生活中的烦恼。他向我炫耀和钱纲老师吃饭，我向他炫耀我和尊子合照。十几年前他战胜了鼻咽癌，去年还是前年，新冠白肺也熬过来了，以至于我觉得他可能是那种虽然小病不断但身体一直还可以的类型，知道这两年他身体不太好，没想到突然就没了。小乖网上很洒脱，但生活中是非常内向的人，我们一直缘悭一面，我离开香港来澳洲前，跑去广东和大部分朋友话别，没见到小乖。昨晚我也睡的很晚，天快亮时梦见我俩一起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要分别了，睡梦中我意识到他已经离世，流着泪说你去吧，孩子还要好好的生活。

#工作 #家庭 #朋友 #悲伤 #生活 #怀念 #朋友去世

11个月前

看了《好东西》，好看。每个人都非常真，知行合一。算是对那些攻击她的所谓女权主义者的回应，虽然那些人也根本不懂。戏中小孩儿说我正直勇敢有阅读量，可惜这阅读量是阅读网文的量，但没办法，这就是如今的世界。能做到这样也是一种真实。

#好东西 #知行合一 #女权主义 #攻击 #阅读量 #现实世界

11个月前

大卫林奇的美学是一流的，他是真正让我明白电影是造梦的艺术。能看到这样的电影是每个人的幸运。可惜这么早逝世我以为他可以像eastwood伍迪艾伦一样长命百岁。

#大卫林奇 #电影 #美学 #造梦艺术 #eastwood #伍迪艾伦

11个月前

从我搬进来，我这条街盖了五套房了，都是我眼看着拆了盖的。说是豆腐渣工程毫不为过，当然安全是完全合规的，不会塌，塌了也砸不死人。这些豆腐渣工程通常过了保质期（通常五年）后就开始各种问题，房主要各种维修，包括漏水，裂缝，风吹日晒而老化的水槽。大家也都接受了每年花个几百几千去维护房子是正常的。我看过一个一百二十年前的老房子，主要是石头造的，所有的隔间之间都是石墙。这种房子的问题是进行现代化改造非常费钱，据说房主改造了一次，把水管和电线重做了一下，花了一百多万。最后这房子五百多万卖了。我不喜欢木头房子，但现在大部分房子都是木头的，即便外表看着是水泥砖头也只有单砖（最多双砖）一层，主要为了防风，和纯木头房子分别不大（纯木头房子是两层木头，砖房只是把外面这层木头换成了砖），这种房子无论你中间塞什么，隔音都不会有石头房子好（这一点问题不大因为澳洲很少有中国那种大家庭，都是小家庭，大了就离开了）。其次就是你走在上面太他妈的不实在了。不过时间长了也习惯了。我亲眼看着我这条街这五六栋房子建起来，最长的那栋超过两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没人来的，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建筑商不可能盯着你一个房子建好，肯定是同时开好几个工地，一起推进的，所以经常是几个人来干个一两天，接下来一个月都没人来。我是不敢推倒建房的，光是等待的这两年，你的投资或贷款利息都会有很多变数。材料随时涨价，房价随时涨跌。所以最后能通过建房子赚到钱的都是自己本身就是发展商。普通人不要搞。运气好了赚一点点（两年十万），运气差了赔几十万。

#房产 #建筑质量 #老旧房屋 #现代化改造 #房屋维修

2年前

真的，奥巴马是我见过最像共产党领袖待遇的美国总统，这样的马屁精书（以及他老婆的马屁精书）我见过十几本。

#奥巴马 #美国总统 #共产党领袖 #马屁精书 #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