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疾与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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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一生养了33个家妓，68岁时，不幸感染风疾。他看着如花似玉的家妓说道：“我已经年老，你们都嫁人去吧！”不料，一个叫樊素的女孩当即跪倒，哭着请求白居易留下她。 开成五年春天，白居易六十八岁，在洛阳履道里宅子突然中风，左边身子麻木，腿肿得走不动路，医生说年纪大了气血不通，只能慢慢养。他平时爱喝酒听歌，这下病倒了，府里那些年轻家伎天天围着伺候，唱旧曲解闷，日子倒也不算太冷清。可白居易自己清楚，时日怕是不多了，总想着别耽误她们青春，就决定把身边女子都放出去嫁人，还备下不少银子首饰当陪嫁。先卖了那匹骑了多年的老马，马牵出去时还回头叫了几声，他看着也舍不得，但还是狠心卖了。接着把家伎们叫到堂前，说自己老了病了，没福气再听歌看舞了，让她们趁年轻找个好人家。其他女子低头抹泪，陆续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唯独樊素听完这话，当场跪下不肯起，她入府十年，从十几岁小丫头长到二十多岁，天天梳头斟酒学新曲，从没出过差错。她拿那匹老马比自己，说马骑了五年还能稳稳走路，何况她歌喉还在，能继续伺候主人。白居易本来想硬下心肠，听她这么一说，也动摇了。 樊素这女子在白居易诗里出现最多，她善唱，声音圆润，嘴唇红得像樱桃，白居易早年就写过“樱桃樊素口”，可见对她嘴和歌喉的喜欢。她入府时大概十五六岁，正好赶上白居易洛阳闲居那段日子，府里宴会多，她常上场唱新词，白居易教她曲子，她学得快，唱得准，主人一高兴就赏首饰绸缎。十年下来，她不光会唱，还懂些诗，偶尔能对上几句，白居易诗里说“十年贫健是樊蛮”，把她和小蛮跟老朋友并列，可见感情不一般。风疾前，白居易身体还行，偶尔还能喝点酒听她们表演，樊素唱《霓裳》片段，小蛮扭腰跳舞，他靠在椅子上点头称好。那时候他写过不少咏妓诗，把她们比作杨柳春风，表面风流，骨子里知道这些女子年纪轻轻被买进来，命运全捏在主人手里。 病后白居易行动不便，左半身麻木，吃饭都要人喂，府里歌舞自然少了很多，樊素和小蛮轮流守着，唱些轻快的旧调给他听。他看着她们二十出头，水灵灵的年纪，自己却半废了，越想越不是滋味，就铁了心要放人。其他家伎陆续走了，樊素却跪在那儿不挪窝，她说自己十年侍奉，三千六百天没一天偷懒，如今主人虽病，她模样还没老丑，歌还能唱，马还能骑，何必急着赶人。白居易听她拿老马打比方，心里不是滋味，那马确实跟他多年，病后还舍不得卖，牵出去时马叫得惨，她这么一比，他还真下不去手。史书和笔记里都记了这事，说樊素拿马比喻，情真意切，白居易一时心软，就留下了她和小蛮，其余女子还是打发走了。 留下来后，樊素和小蛮继续照顾白居易起居，天天唱歌跳舞宽心，他病情虽没全好，但有人陪着日子过得下去。他写诗记这事，说不能忘情，春风杨柳都舍不得放。两年过去，白居易七十岁，觉得自己真快不行了，又一次叫她们走，这次备的嫁妆更多，还托人找好人家。樊素跪着求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走了，小蛮也跟着出府。白居易诗里写放归杨柳，世间春风没人要，字里行间全是空落落的感觉。樊素走后，他再没买新家伎，府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仆人伺候。 这事在唐代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文人养家妓放家妓司空见惯，但白居易诗写得多，后人传得就广。樊素那句老马比喻，流传最广，其实出自他自己诗序，后来笔记小说添油加醋，说她哭着磕头，跪了一下午，其实正史没这么细。白居易留她两年，又放她走，说白了还是怕耽误人青春，唐代家妓二十多岁算大龄，晚点嫁人更难。他自己诗里常说放妓为她们好，实际也是给自己找台阶，风疾在床，看着年轻女子围着，总归别扭。 白居易放走樊素小蛮后，洛阳宅子彻底冷清，他靠读旧诗回忆江南山水打发日子，常和一帮老头子聚会，号香山九老，赏花喝茶作诗。会昌五年还办过九老会，年纪最大的九十多，最小的也六十好几，他七十三岁排倒数第二。病情反复，左脚老肿着，走路得拄杖，后来干脆移到香山寺附近住，图个清静。会昌六年八月十四日，在履道里宅子安静去世，七十五岁，遗嘱一切从简，弟子送灵柩到龙门香山琵琶峰下埋了，墓碑简单得很，没什么排场。 白居易一生活得通畅 真正的放下了 洒脱的来耍脱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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