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中国”是复杂的,是个由分属不同圈层、合作能力参差不齐的各族各地民众勉强聚合的“假国家”。 中共国的困境,则是由不同层次的一系列问题杂糅而成的复合困境。 而且身在沦陷区的人们需要面对的不止是墙内的困境,还有墙外正急剧变化的国际局势。 世界正走向“排华”,现在你们看到的才只是开始。 科技已经改变了许多事,它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延长了我们的寿命,让跨国的交通运输更快捷,让越洋隔海的交流更容易。 它让人与人的距离更近,也让国与国的距离更近。 城市这种大型人类聚居点飞快地发展起来,越是后发地区,你就越容易看到“超级城市”,超百万甚至破千万的人口密密麻麻地住在一起,街道上的行人摩肩接踵,都市的嘈杂无时不在。 人们开始为了适应城市生活,努力学习着把在百万年演化史中习得的杀戮冲动死死摁在心底的情绪管理技巧。人们被迫学着与离自己太近的陌生人和平相处,为了压制对异类异族的攻击欲,甚至要矫枉过正,把对外乡人比对亲友熟人更宽容视为“政治正确”。 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和塑造我们动物天性的那数百万年间的环境差异巨大的新环境里,这个由我们亲手创造,让我们不得不适应,逼着我们用“文化”这种工具重新塑造自我,调整习性的环境里。 在这样做的时候,我们是笨拙的。 因为笨拙,社会心理只能在两个极端之间反复摆荡——一个极端是用宣泄焦虑,表达排外情绪来应对充满陌生人的环境,另一个极端是激发心理防御机制(reaction formation),用表达欢迎、善意,用拥抱陌生人来消解同样的情绪。 在公众政治参与度已如此之高的时代,如果你不能从人性本身,从大众心理学角度去探寻社会中出现的种种政治分歧的根源,你将不可能找到真相。 你会无法理解欧美社会一度占据统治地位的“白左”、“圣母”潮流,也将无法理解当社会心理向另一个方向摆荡时,也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 全球会发生排华浪潮。 因为我们正卡在这个时间点上。 正卡在欧美社会曾经张开臂膀拥抱陌生人,对全球各地的伤害链国家释放了许多善意,却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因此自然而然会受另一个极端吸引的时间点上。 今天的欧美大众,仍在努力适应以远古人类天性很难适应的“超级城市生活”。 人们每天都要和大量陌生人打交道,或是虽然不直接与陌生人交往,却会在电视新闻、网络空间里接收到大量陌生人信息,因此在心理上一直处于“被陌生人包围”的状态。 适应不良的人被称为“社恐”,但除调侃意味之外,社交恐怖症(Social anxiety disorder)也确实是一种困扰着许多现代人的心理疾病。 就算“邓巴数”这个概念已经开始广为人知,也仍是很少有人意识到,人类天赋社交能力的有限性,以及,人类这种天赋社交能力十分有限的社会性动物被抛进现代超级都市的茫茫人海时,会产生怎样的应激反应,而这种广泛存在的应激反应又会怎样影响社会心理,这样的社会心理,又会怎样通过民主政治影响国家的移民政策,和国际局势。 但你们意识不到,并不等于这件事不会发生。 社会心理向“白左”、“圣母”的另一方向摆荡的迹象已经出现了。 欧美都出现了被误以为民粹主义的保守观念回潮,右倾的甚至是极右的候选人得到选民青睐,许多移民亲手把票投给了频繁表达反移民政见的那一方。 不要指责他们,即使你和他们的观点不同,也请不要愤怒地指责这些选民“不可理喻”。他们只是人,只是和你一样无法逃脱心理机制的控制。 你不如专注于看清真相,看清受心理机制操控的社会大众接下来会往哪边走。 他们会排华。 因为他们的安全焦虑需要一个出口。 也因为中共确实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安全威胁,是曾经通过释放Covid-19病毒让他们的生活停摆,让他们的亲人朋友丧命,通过输出廉价劳动力让他们失业的,不仅在媒体新闻里而且在个人生活里真实存在的安全威胁。 是在背后支持俄罗斯,支持哈马斯,支持朝鲜,支持各种恐怖组织,一力促成世界动荡的安全威胁。 是那个把间谍气球飞进美国领空,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安全威胁。 是那个接受了美国人无数善意,靠美国消费者的输血发展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却坚持黑暗统治,在欧美民众眼前生生毁去了香港这个知名度极高的国际都市,令无数难民流散各地的安全威胁。 中共的安全威胁是真实的,是已被证实过的,这份威胁“凭实力”在欧美国家的大众心理中占据了独特地位。 所以,当公众因安全焦虑,因为适应现代都市生活不得不压抑“对陌生人的恐惧”时,在社会心理把应对焦虑的方式从Reaction Formation切换到直接宣泄时,中共会是现成的靶子。 “应对中共安全威胁”将很快成为欧美政界和社会大众的共识,而且会成为助曾撕裂的社会弥合纷争,让欧美列国重新凝聚民心士气的锚点。 中共选择了向世界输出伤害。 但它不会得到奖赏。 这次它会得到惩罚,这是它应得的。 它将在欧美列国心目中成为和苏联具有同等地位的安全威胁,但它既没有前苏联那样的实力,也没有苏联那时的幸运。 它迎头撞上的,是一个强大得多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