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yner

《中国软件史上最被高估的软件之一：飞书》 这几天我在协助一个国内团队，他们的工作流程全量跑在飞书上。 入组第一天，所有协作通道就被灌进一个“飞书宇宙”里： 通知靠智能工作台，协作靠飞书文档，流程审批靠OA自动化，会议记录靠飞阅会，沟通靠群聊 + 机器人。用流程制造伪秩序感，用“平台整合”掩盖思维分裂，而不是用产品解放组织的注意力 于是协作变成了一场“跑地图式”的行为游戏 你做的不是决策，而是在寻找按钮（真的白眼到快吐血 我不是没有对比 我做ToB是在美国，从零打金融、AI、SaaS B端服务。第一个大客户是一家西海岸的财富管理机构。我们用的内部工具是极致克制，流程只有一个原则：减少摩擦。 而我对B端客户的理解非常朴素：你不是来学一个新工具的 你是来解决一个旧痛点的，产品的目标是“让组织停止消耗注意力” 而飞书的产品哲学，正好反过来 它不是解决注意力消耗，它是制造注意力占用 这不是“软件产品力”的问题，这是“组织生态”的反噬 国内很多团队用飞书，不是因为它最好用，而是因为它背后是字节跳动，是“先进生产力”的象征，是“我在努力向一线看齐”的政治姿态。我和那个团队的技术负责人聊过，他知道飞书“很重”、“有延迟”、“很多功能用不上”，但他也说：“这个东西我们没太多选择。” 这句玩笑话，才是飞书今天市场份额的真正护城河： 不是产品抓住了用户，是组织抓住了话语权 SaaS ≠ 工具堆砌，SaaS = 行为重构 真正优秀的 ToB 软件，解决的从来不是“让人多开一个文档”的问题，而是“如何减少一次不必要的会议” 飞书做不到这件事 它把信息分发得更碎，把路径串联得更深，但它从未让信息真正“更轻”。更像是在用“界面整洁”掩盖流程复杂，用“平台整合”掩盖思维分裂 国内很多产品都误以为： 只要功能多、界面顺、响应快，就已经足够好 但真正的 ToB SaaS，是帮一个组织解决一个核心悖论：“人在协作中迷失，而不是在工具中掉线” 协作从来不是靠技术升级的，而是靠认知简化的。 这也是为什么飞书在欧美水土不服。美国的企业协作文化追求结构化、分权自治，讲究的是“工具服务于流程”。而飞书的逻辑是“工具即文化”，是“统一才是效率”，这天然与自由组织形态相冲突 aka their logic is BS 中国的 ToB，不是没机会，是缺“产品灵魂” 飞书的问题，不只是产品本身。它暴露的是国内 ToB 产品长期以来的缺位： 我们有太多开发力，太少产品观 我们有太多资源整合，太少用户理解 我们有太多流程中台，太少用户故事 (当然了，国内大厂掌控生态我也没法说太多） 未来属于什么样的 ToB 产品（ToB创业者）？ 真正的 ToB 创业者，应当从理解一份 Excel 的痛苦开始 结尾我想说：我并不讨厌飞书，它甚至是国产里唯一能靠拢现代协作范式的尝试。但我确实对飞书代表的 ToB 产品哲学感到失望 协作应该是组织活力的放大器，不是“有用的累赘” 而当所有人都在习惯飞书的方式做事，那些真正反思“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产品人，就会造出新的产品秩序 我相信那一天终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