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4-14 01:46:49
宗教,协助人们构建不必基于血缘或性缘关系的广义家庭,将自己打造成社会大众的精神家园,并由此获得了在信众头脑中描绘“理想国”的机会。 在人类历史上,宗教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政治角色,大部分时间它直接下场,教会对国政的影响力,僧侣、国师们对国王、皇帝的影响力,常常大到能导致王权更替。 即使到了以政教分离为常态的今天,宗教组织的政治能量仍绝不可小觑。 但当然,在新时代,有其他力量在兴起。 人类是故事生物,宗教之所以能统治人类的头脑,是因为在创造和传播故事的门槛较高的时代,它曾是社会最主要的“故事供应商”,是官方叙事或者说主流叙事的唯一来源。 但当创造和传播故事的门槛降低,当各式各样的故事满天飞舞,神的辉光就被淹没在信息海洋里,被迫黯淡。 宣传部门发现了掌控官方叙事的好处,知识分子发现了掌控主流叙事的好处。 在专制国家,统治者通过驱使宣传部加班加点,让自己获得了过去属于神的地位。 在民主国家,这权柄则由分散在各大学、研究所的知识精英们把持。 于是,为大众描绘“理想国”的权力,在一些国家,从传统宗教组织转移到了专制政权的首脑手中。在另一些国家,从传统宗教组织转移到了知识精英手中。 而“理想国”是什么? 它是人类以社群为单位对自身未来的想象,是社会在既有的地基上修筑新大厦时使用的蓝图。 它是人们面对未来种种可能时选择方向的依据。 它还是个会自我实现的预言,只要有足够数量的信徒愿意按它的指引行事,它就能从观念世界降临到现实世界中来——虽然可能是以比信徒们的想象要糟糕的形式。 在二百五十年前创建美国的人,是一群基督徒,这并不是偶然的。 当年的建国者想要做的事,是建成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国”,而他们对“理想国”的想象,当然来自他们的信仰,也就是基督教对“天国”的描绘。 而这描绘,和统治着东方的儒教对理想国的描绘,即《礼运大同篇》所说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有着明显的不同,和统治着广袤疆域的伊斯兰教对“理想国”的描绘,即全世界人都信仰伊斯兰教、遵循伊斯兰教法,并统一为单一的伊斯兰国也显然不同。 假如当年来到北美大陆开荒拓土的是一群儒教信徒或是一群伊斯兰教徒,同样获得了建立“理想国”的机会,他们建出的当然会是和今日之美国不一样的国家。 假如那时占据北美的是一群中共国培养出的小粉红呢? 显然他们会建出的一定是“红色根据地”。 在一个国家从无到有的构建历程中,建国者们对理想国家形态的认识,有决定性的作用。 但在一个国家维持其既有形态时,维持者们对理想国家形态的认识同样有决定性的作用,这一点,这在今天看来至关重要的一点,就被许多人忽略了。 而正是这份忽略,导致了美国今天的存在危机。 是的,美国已经陷入了存在危机,虽然“家底”仍然雄厚,但对于“美国要做一个怎样的国家”,美国人已经普遍陷入了困惑,许多人已经在帝国道路和民主道路之间举棋不定。 大量接纳携带异质文化基因的移民,实行“多元文化”而不对来自伤害链国家的观念侵袭作任何应对,已经令美国存在的观念基础,即对早期建国者“天国”理念的坚持,不复存在。 于是,在经济、文化、政治三个层面均形成自维持机制才能进入稳态的社会,因文化层面的自维持机制失效陷入了动荡。 出现了滑向另一种稳态的可能。 如果接下来经济大萧条令繁荣预期被击溃,政治上的制衡机制被瓦解,美国就有可能滑向另一种稳态。 并在那一种稳态里,在帝国形态下,成为国际社会中最强的国家,成为中俄等国需要应对的敌手。 对习近平和普京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帝国化后的美国只会更具攻击性,会更严肃地思考“消灭中俄”这类问题。 如果美国不再“象美国”而是变得更象俄罗斯、中共国,两个以上的俄国或中共国显然不可能和平共处。 今天的美国之所以仍能与中俄和平共处,根本原因在于美国的“理想国”观念源头仍是基督教的“天国”,是一个可以与别国和平共处的国家。 一旦这一点改变,中美俄三国就会失去和平共处的现实基础。 真正的乱世,会在那个时候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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